她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车内的温度刚刚好,座椅很是柔软舒适,音乐舒缓缱绻,窗外流转的夜景漂亮,而孟鸥正坐在她身边。
毕业以后,好像没有比此时更舒服的时刻了。
说不上哪一点更好,但它们结合在一起,无疑是最完美的。
市内的交通很通畅,然而进了高速,绵延的春运浪潮望不见尽头。
“准备到家吃早饭吧。”孟鸥开开停停,打趣道。
向悠没怎么见过春运的高速,她伸长脖子使劲儿望着车流,眉头不自觉皱紧。
“话说你怎么会忘记买票?”孟鸥用余光看她,问道。
向悠“哧溜”一
下把脑袋又缩了回去,好像一只遇到困难只想逃避的小乌龟。
她的声音隔着棉服传出来有几分发闷:“我买了的,但是没有付钱。”
“怎么这么落魄了向悠悠?车票钱都付不起啦。”孟鸥打趣道,“那我的几百顿饭还能报销吗?”
“我不是没钱付,我是忘了。”向悠突然回过神来,“几百顿?你这是敲诈我。”
“那我可不得趁人之危,狠狠敲上一笔。”孟鸥无赖得很。
“明明都怪你……”棉服的拉链拉到了尽头,向悠从里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小声嘟嚷道,“我那天都下单了,结果你突然要加我……”
“然后就忘记付钱了?”孟鸥接上她的话。
向悠“嗯”了一声,末了觉得不太对。
因为前任一条消息而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多少有点没出息。
耳边传来轻轻的笑声,和一句语气莫名有些宠溺的话:“好吧,都怪我。”
向悠很想像他一样开几句玩笑,说什么“那你要补偿我”之类的话。
但她说不出口,她只是将身子又沉下去几分,直到眼睛也埋了下去,在一片漆黑里,感觉自己的脸颊烧得发烫。
离开昌瑞段后,高速更是堵得一发不可收拾。
半小时车流都没挪上一寸,不少人在车内待不下去,站在外面放风。
孟鸥靠在驾驶座上,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向悠道。
“你不困么?”孟鸥看她,“我看你刚上车就萎靡不振的样子。”
“不困。”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向悠将双眼睁大了些。
“知道你眼睛圆了。”孟鸥看着笑出了声,将座椅放平了几分,“那我眯一会儿。”
“嗯。”向悠将棉服拉链拉下少许,背脊也挺直了些,一副准备认真值岗的态势。
静止不变的风景很是无聊,向悠安静地看着车外的人抽完一整支烟后,默默将头扭向驾驶座。
孟鸥睡着和醒着的模样可谓是判若两人,眼睛一闭,敛去那些狡黠的眸光,也像是褪去了坚硬的外壳,整个人柔和到没有半分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