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淮汇报时,几乎是畏缩的。
话音落下后,眼前站着翻看卷宗的人便一瞬间晃了晃身子。
手上轻飘飘的卷宗突然像是变成了巨石,重的江晏景完全拿不住。
在呆愣目光里,卷宗直接落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呢?
江晏景有些不明白,只是去祈个福,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心脏此时也痛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痛苦的捂着胸口,扶着书架几乎说不出话来。
吓得长淮赶紧站了起来扶住他。
而这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双清冷狭长的凤眸如今眼底赤红,那目光恍惚而绝望。
像是痛不欲生的病人。
“人在哪里?”
那道温润嗓音说话时已经变得低哑,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长淮避开那道赤红目光,不忍道:“在运回来的路上,现在也该到将军府了。”
“备马车,孤要去将军府。”
江晏景挣扎着,扶着书架要出去,却被长淮抱的更紧。
长淮忍着哭意,“殿下,你若去了,这太子之位就真的保不住了。”
“太子之位?”
江晏景陡然笑了一声,笑声凄厉而悲哀。
他甩开长淮,眼圈是隐忍的红意,眸中的悲伤和痛苦像是一把利刃。
刺的长淮心中一痛。
江晏景冷冷望着他,面上是从未见过的孤绝。
“这太子之位只要我想还能夺回来,但是阿姝呢?我能从地府里再把她带上来吗?”
说到最后,那冷厉声音已经有了些哽咽。
这一次,长淮没有再试图拦他。
江晏景大步出了屋子,却在门口看到了一队一队的御林军直冲自己而来。
等到来齐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屋子团团围住。
而在最后,缓缓来了一个纹着金色凤凰的步辇。
皇后的声音从步辇中响起,“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去将军府,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爱慕已婚已逝去的沐家遗珠吗!”
江晏景没说话,只是从身旁的东宫侍卫身上,拔下了一把剑。
他冷冷横着剑,态度已经明显。
皇后在珠帘后看得清清楚楚,她威严声音不变。
“你若去了,这份痴情就不会有女子再敢嫁与你,这太子之位你要如何坐的住?本宫告诉你,这个门你休想迈出一步!”
这个道理江晏景心中自然清楚。
但他不管不顾,“儿臣只求这一见,不一定非要以太子身份。”
只要让见一面,乔装成侍卫小厮自然也可以。
但如果被发现,面对的非议则更是夸张。
皇后被气笑了,“胡闹!你若是被发现了,是要让整个皇室陪你一起成为笑柄吗!”
江晏景静静的看着步辇,却将剑对准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