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绞尽脑汁地想夸奖的词。
“我们今天这是相亲局吧?你看起来更像我的当事人。”林遥之被逗笑了,放下餐刀和叉子,缓声说道,“祖唤,虽然我知道你对我应该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对你挺有好感。”
祖唤原本左手抱着祖优,听见这话后,又别扭地换了只手,然后才说道:“林律,我还没做好恋爱的打算。”
“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遥之,林律听着太生疏了。”林遥之语调很温和,但说话方式带着和职业相关的强势,“恋爱不需要打算,感觉来了就可以试试,不管后面能不能成,都还可以做朋友。”
“分手了也能做朋友?”祖唤下意识问。
林遥之摊手,“当然,我跟前任目前都还有联系。”
他顿了下:“你会介意这一点吗?”
祖唤被问得猝不及防,摇头:“不会。”
林遥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玩笑道:“心碎啊,没感觉才会完全不在乎吧?”
祖唤语塞。
林遥之不逗他了,正色道:“我们和平分手,不在一起只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同,但对方都不是什么坏人,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在一起,是吧?”
“是。”祖唤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实际操作往往不随人的想法,他干脆岔开了话题:“我先去结账吧。”
“我已经结过了,你想继续坐会儿,还是出去走走?”林遥之中间去了趟卫生间,顺便把账单结了。
祖唤不想欠人情,拿出手机准备转账:“多少钱,我转给你。”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吧?也没多少钱。”
祖唤有些无奈,抱着祖优起身,“那我下次请你吃饭。”
“好啊。”这个提议正中林遥之下怀,就像提前想好了一般,“下周二如何?”
祖唤想了下,“周二不确定有没有时间,要不周一再跟你答复吧。”
他们出去走了一圈,中间林遥之提议抱抱祖优,结果才抱了一分钟,祖优就哭了,他们的饭后散步只好提前结束。
一晃眼就到了下周,祖唤如约去和林遥之吃饭,但他没料到这是个寿宴,而且过寿的主人他还不认识。
晚宴设在一座欧式风格的建筑内,进入大厅,吊顶水晶灯映亮了每一个角落,偌大的场地内摆满十几桌宴席,左右走廊里都站着侍者,引导来往的宾客。台上,冷白的灯光集中打在正弹奏钢琴的表演者身上。
钢琴声优雅温馨,无一不彰显着举办此次宴会的主人的品味。
“你带我来参加别人的寿宴?”祖唤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林遥之真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这样靠谱。
林遥之故作惊讶,“我好像跟你说过吧。前天给你发了消息,我要参加姑母六十岁的寿宴。”
“……周六你让我陪你参加一个饭局,星期天你告诉我你姑母六十岁的生日就要到了,这口气喘得未免有点久了吧林律师?”祖唤无语得想笑,“在哪儿随礼啊,我总不能白蹭吧?”
林遥之带着祖唤往靠近台前的位置走,边走边说:“没事,我们算一份。”
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大概就是追求人的一些手段,祖唤看了他一眼,对方挑挑眉回以一个坦荡的笑容。
据林遥之所说,他姑母是国音的教授,专教钢琴,这次寿宴之所以这么隆重,也是因为来了许多她曾经教过的学生。
看位置的安排,应该是越靠近舞台的位置,和这位教授的关系越亲近。
祖唤虽然学过钢琴,但他确实不认识教授,还偏偏做了个靠近台前的座位。林遥之和周围人交际时,他就埋头吃饭,好在这会儿吊顶的灯灭了,只留四周的壁灯,光线不是特别强,但舞台上的灯效还是会时不时地扫向席间。
“这个空位没有人坐吗?”坐在林遥之右手边的妇人疑惑地欸了一声,目光落在祖唤对面的空位上。
同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摇头说道:“据说靠近台前的这几张桌子都提前定好了人数,应该是人还没来吧。”
话音刚落,后面酒桌上传来一阵骚动,祖唤正吃力地“降伏”着盘子里的排骨,闻声他下意识回头,还没确定往哪个方向看去,秋臻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并伴随着台上钢琴正好落下的一个加强重音。
如同电视剧一般戏剧,两个人在灰暗的灯影下四目相对,直到舞台上的灯正好扫向秋臻,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束光格外偏袒他,停留了好几秒才依依不舍地挪开。
祖唤心里陡然一沉,冷漠回头。
“秋老师居然跟我们一桌,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林遥之轻声叹了口气,不过在秋臻过来时,他还是起身伸出手,笑着打招呼,“秋老师,好久不见啊。”
秋臻看了眼他,不搭理,随后目光落在祖唤身上,眉间轻蹙:“你怎么在这里?”
林遥之蜷曲手指,收回手随意地搭在祖唤肩上,并未因为秋臻的无礼不悦,反而兴致勃勃地解释:“祖唤陪我一块儿来参加我姑母的寿宴,秋老师,你呢?”
秋臻似乎短促地冷哼了一声,嘴角的笑容更是有些刻薄:“他陪你来参加林教授的寿宴,你们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嘛,不太好说,反正不会是秋老师喜欢的关系。”林遥之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祖唤也懒得解释,再说了,他凭什么要解释?
因为秋臻的出现,周围的目光都投向这边。
祖唤继续埋头吃排骨,林遥之也不再斗嘴,重新落座。只有一旁的秋臻沉默片刻后,对祖唤旁边的青年说道:“可以跟你换个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