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方然的对面,梁时屿落座。
这个位置正对着别墅二楼阳台。
梁时屿倚着靠背抬眸,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一个偷看的小孩。
倒也大胆,也不躲着。
闻叙视力很好,但不确定梁时屿是不是看到他了,因为对面坐着方然。
他没躲,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台,躲着更明显,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距离有点远,听不到楼下的聊天声音,气氛看着倒是其乐融融。
闻叙恨自己没有顺风耳。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然起身告别离开,梁时屿也跟着起身亲自把人送出门口。
闻叙看着两人一同离开,探出了身子去瞅,恨不得跟着去。
梁景行是不是被衣柜吃了,怎么换件衣服有去无回。
梁时屿沉默地把方然送到门口。
方然见梁时屿淡定的模样有些沉不住气:“梁先生,不知道你是否认真考虑过我的提议。”
方然半个月前就回国了,因为家庭的变故,方然在方家孤立无援,他不得不寻找一个强大的家族协助他,梁家是他的第一选择。
“我记得当时就给你回复了。”梁时屿停下脚步,淡漠地说,“对此我深感歉意,恕我无能为力。”
“只是一段无感情的联姻而已,我们结婚后你照样可以玩你自己的。”方然着急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帮我一把吗?”
梁时屿脸上无任何表情,几乎不近人情地拒绝:“抱歉,我的记性不太好,不记得对我来说不重要的事,也不必通过我的家人来给我施加压力。”
他的眼神忽然狠厉:“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方先生。”
方然忌惮梁时屿,可又不想就此放弃,这是他能找到最好的机会:“你喜欢男人,我为什么不行,我会为你服务,只要你帮我拿到方家的掌控权。”
他听说过梁时屿和他的男朋友,普通家庭,珠宝设计师,门不当户不对,注定不会走得长远。
梁时屿没了耐心:“抱歉,我不是杂食动物,慢走,不送。”
说完后,他转身离开。
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下梁时松在喝茶。
“把人送走了?”
梁时屿抬眸看了眼阳台,闻叙已经不在了。
“嗯。”
梁时松叫住了梁时屿:“你觉得方然怎么样?”
他们的父亲在梁时屿五岁的时候意外去世,刚大学毕业的梁时松撑起了整个家业。
长兄如父,在梁时屿幼年,少年,青年时期,梁时松作为指引的地位举足轻重,从来未缺席过。
家里的女性角色充分给予不可缺少的关爱。
梁时屿从未感受过缺失单亲一方的爱意。
梁时屿说:“不了解,无法给予评价。”
梁时松再问:“没有想要去了解吗?”
前院门口晃过一个身影,梁时屿余光扫了一眼:“没有。”
梁时松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挂念着泾川?”
他弟弟没有详细说过两人分开的理由,只是说性格不和,都订婚了,就差一步就结婚了,性格不和明显是借口。
吵架归吵架,意气用事就冲动了。
还是那么大的胆子,躲着偷偷听。
梁时屿收回眼神:“不是。”
梁时松还想说什么,被梁时屿打断了:“大哥,如果我有想要去了解的对象我会主动的,不要过于操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操心完亲儿子还要操心他这个亲弟弟,有时候梁时屿都觉得他大哥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梁时松感动万分,亲弟弟终于知道他的良苦用心:“这么体谅我的话,景行就交给你了,我一心替你操心人生大事就好。”
梁时屿:“……”
“大哥,这是你的亲儿子,以后是给你养老的。”
梁时松很大方地说:“他也可以给你养老。”
梁时屿婉拒:“不了,还是留给你吧。”
院子前正在偷听的梁景行忍无可忍,闻叙拉都拉不住。
他冲出去不忿地喊:“你们够了,我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吗?你们的老我养定了!还有闻叙,你的老我也养。”
闻叙:“……”
谢谢你啊,还惦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