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丽去了几天就得到了不菲的小费,把她乐得喜出望外。于是回来后极力怂恿范晓鸥也跟着她去赚外快。范晓鸥一听ktv包厢公主这几个字,就联想到不太好的,连忙说不去。
可她保守的态度却惹来尚丽的奚落,“你以为这年头清高能当饭吃吗?再说,又不是介绍你去杀人犯法做下流事,只是去ktv里当公主而已!公主你晓得不,就是不能让人碰的!你想到哪里去啦!在那里干一个月挣的钱比你在那插座公司里干一年还要多!”
范晓鸥被尚丽数落得脸红,她刚给爷爷和姑姑打过电话,听姑姑说爷爷的身体好像更不好了,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范晓鸥知晓家里的情况,姑姑一定为了爷爷的医药费在发愁,而自己又没有能力帮姑姑分担,范晓鸥的情绪也很低落。
此刻再听着尚丽的鼓动,范晓鸥的心开始有点松动了。尚丽当服务员也有些日子,善于察言观色,见范晓鸥有点动摇,就连忙继续加把劲怂恿她:“你跟我去怕什么?我们只做包厢公主,涉及到其他方面的我们绝不干!即使只做公主,赚到小费也很可观呢!你先试试,若是真的不习惯的话,到时候我们就一起撤,怎么样?!”
范晓鸥见尚丽既然都这么说,加上自己又急需用钱,想了想就咬着牙同意了。
尚丽带范晓鸥去的这家ktv算是比较正规的娱乐场所,也有一定的规模。所以尚丽对范晓鸥说的倒没有错,这里的ktv公主一般不随客人出场,公主其实就是包房服务员,负责点歌拿东西点烟之类的,最辛苦的是在倒酒的时候要跪在垫子上,说穿了,就是ktv包厢里的“丫鬟”。也有“公主”受不了这份伺候人的苦,便渐渐沦落了。
因为ktv包厢里的客人通常都是鱼龙混杂,有钱的客人高兴了会给点小费,但是不会那么好心,一回二回的,给得多了,这些“公主”自然就抵制不住了,所以ktv公主沦落成失足妇女也比比皆是。不过要是能抵制诱惑,工资还行,而且日结。
范晓鸥上的是夜班,白天她还在插座公司当文秘,晚上就赶过来上夜班,从晚上8点上到夜里2点。外表看“公主”们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个个都性感漂亮,只要替客人点歌倒酒就成了,但实际上工作并不那么简单。
从点歌到倒酒,不是普通的ktv服务员能干得了的。通常有客人喝多吐了,还要清扫厕所,那种混杂着酒气和酸味的呛人味道差点把范晓鸥熏晕。包厢里的环境又吵,不是每个男客人的歌声都像王力宏,女客人像张惠妹,忍受一晚上麦霸的鬼哭狼嚎还要保持礼貌的笑容也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所以说其实ktv公主也是很辛苦的。
在ktv里面上班一定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不容易被诱惑才行,假若吃不了苦,慢慢也会被人蛊惑而彻底沉沦下去的。
尚丽做过酒店的服务,所以对ktv包厢公主的工作如鱼得水,经常因为能喝酒,敢和客人打情骂俏,也愿意给客人揩揩油,所以每晚收到的小费很可观。相反范晓鸥因为只顾着埋头干活,根本不爱和客人搭腔,也不太愿意表现自己,所以一般客人给的小费也少。
尚丽和范晓鸥固定在“山清水秀”包厢里服务,包厢里的场景一般都是像尚丽这样的公主围绕在客人身边和客人调笑嬉闹,而范晓鸥则双膝跪在地上默默地收拾啤酒瓶和瓜果皮壳,顺道还为客人跑腿去买烟。
不过范晓鸥却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即使只当ktv包厢里的清扫工,收入也远比在插座公司要高出很多。短短十几天,范晓鸥就往家里汇去了一点钱,虽然数目不多,但应该也能为姑姑解点忧。
只是因为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兼职,极度缺眠的情况下,范晓鸥的眼睑下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
迷失(2)
身体上的累倒还好说,但让范晓鸥觉得有些不快的是,这家ktv为了包揽生意,需要她们冒充附近大学的女大学生,对外宣传说的就是内有女大学生勤工俭学,清纯美丽,很有可观性。这样的宣传一来可以提高ktv的服务档次,二来也可以满足客人的猎奇之心。
可能ktv公主里确实有真正女大学生在此打工,但对于不是女大学生的范晓鸥来说,犹如是根针,时时刺痛她高考落榜的那颗敏感的心。不过心里不痛快又能怎样,独自一人漂泊在北京,想要赚钱谋生就必须咬紧牙关,忍辱负重。
有句话说得是,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就尽量去适应环境。
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因为冲着女大学生的名头,大多数的客人对这里的ktv公主还都是挺客气的,虽然不可避免有些客人在喝多了之后有些不轨的动作,但范晓鸥还暂时没遇见过,也许在客人的眼中她还算未成年的少女,再加上公主中美女如云,足以让客人眼花缭乱,所以她的服务员生涯还算暂时平静。
但这种平静总有被打破的一天。这晚尚丽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没来上班,包厢里固定的服务员就剩下范晓鸥。晚上接近11点的时候,听说要来一拨重要客人。领班特意提前跑来对她说要小心伺候,因为客人来头不小,听说很有身份和地位,一定要伺候好了。
见范晓鸥有些局促,领班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担心,反正就是保持好包厢的整洁,至于点歌以及陪客人的活我会再安排公主过来。”言下之意就是范晓鸥收拾妥当卫生就好,其他就不用管了。
范晓鸥自然答应,在临走的时候,领班看了看她,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安排你正式陪客人。”在ktv,公主分为出台和不出台两种,小费拿的自然也不同。范晓鸥属于最低等级的服务员,待遇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