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出这个别墅!我特意叮嘱过他,要他留心别让你外出的,可他居然还是带你出去了,而且还
是在该死的半夜!」
「这不能怪萨尔特啊,是我自己拜托他的,他只是好心陪我而已。」
「他没有阻止你就是他的错。」
「这个逻辑太奇怪了,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怪到无辜的萨尔特头上?而且他为了我受了那
么重的伤,我连去看望他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吗?」
「冷静一点,我说过了他没受伤……」
「公爵大人!」纳纳气得脱口而出,「像你这么冷酷自私的吸血鬼,身体里真的有一半人类的
血液吗?!」
一片死寂。
克雷蒙德瞪大眼睛,面色铁青。
完了,她完蛋了。纳纳抬起手臂挡在额头前,遮住自己害怕的表情,同时抵挡克雷蒙德逼人的
视线。想到她居然一时冲动对魔鬼吼出如此大不敬的话,背后就直冒冷汗。
她想,他现在一定在磨牙,马上就要来咬她了。她死定了……
就在她低下头闭紧眼睛猛念大悲咒时,克雷蒙德却松开了她的手,垂下肩膀,用一种难以形容
的抑郁表情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到门边。
「随你的便。」他握住门把说,「萨尔特现在在院子里,这么想见他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
」
「……诶?」纳纳抱着头,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这样就妥协了?不来骂她两句,或者
用破坏墙壁来威胁她两下吗?几天没见居然变得如此好说话,难道真的是良心发现了?
「到底要不要来?」
「要、要!」
听到克雷蒙德在门外催促,纳纳连忙穿好鞋子,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发现他的侧脸线条很冷
,背也很僵,心里渐渐后悔起来。她想她大概是说错话了……本来,他能够赶来救她这个女仆
,她就该知足才对,结果她非但没有道谢,还对他讲了很失礼的话,怎么说都是她理亏吧。
可是,他也不能就这样随便诋毁萨尔特啊,还一脸轻松地说他没受伤,他根本就不晓得昨天晚
上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有多害怕。
假如不是萨尔特,她恐怕早就……
咦?
走进院子的一瞬间,一抹白色身影吸引住她的目光,令她惊讶得停下脚步。明媚的阳光下,色
彩斑斓的花草中,堤法斜靠在葡萄架上,一边手臂上挂着一只盛满葡萄的竹篮,另一手则捂着
嘴巴,百无无聊地打哈欠。而在他脚边,一个身穿雪白长裙的白发美女微笑着坐在那里,正用
手绢仔细擦洗一只苹果,动作优雅,表情安祥,整个人犹如一副油画般平静恬美。一眼望过去
,没有流血、没有痛苦,一切都太正常了,仿佛昨天晚上那凄惨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