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算下来,这偌大的园子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有所剩余。
这小少爷看着文弱单纯,没想到说起生意来倒是满眼精光……佘夙眠心念一动,笑着请教:“若是有一家铺子,客人来买东西,店主只收铜板,却不要金银珠宝等以物易物,是何原因?”
叶珉被问得一愣,然后陷入沉思。
“朝廷颁布了律令,只许用铜板交易?”李玉衡身为一国之君,首先想到的是制度,店主不得不遵守。
兰朵想了想,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店主不知变通,只认铜板?”
“眠眠妹,咳,眠眠你既然问我,那依我之见,商人重利,那店主只收铜板恐怕是唯有铜板有利可图。”叶珉道。
说罢,三人皆把目光投向佘夙眠,想要知道这题的答案谁说对了。
“你们说得其实都有道理。”佘夙眠莞尔一笑,“不过嘛……我觉得叶珉的回答,应是最贴近正确答案的。”
“哈哈哈……”叶珉一阵得意大笑,然后这笑声又在某人的眼神中越来越小。
佘夙眠唇角弯着,心里却无半分愉悦,只因想要证实他心中的某种猜测是否属实,还需进行一次试验——用暴君好感度兑换积分从积分商城购买东西。
若是猜测错误,不过是虚惊一场,若是属实,不仅李玉衡要凭白再病上一场,就连他面对的境况也更复杂了……
忽然手上一暖,佘夙眠低头一看,是李玉衡握住了他的手。因着知晓自己手冷,还特意运转内力令掌心发热。
佘夙眠心中的忧愁散去,抬起头,对李玉衡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罢了,他信天无绝人之路。
…
下午的时候,太后微服来到了百花园,未让看门的仆役和守在此处的天星司通传,而是在同样换了身常服的富贵公公的陪同下,踏进了园内,身后还跟着数个捧着锦盒的便装护卫。
在仆役的指引下,太后和富贵公公来到百花园的集芳堂,远远地便瞧见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婉言姑娘教兰朵做鲜花饼,兰朵笨手笨脚的脸上沾了不少面粉,叶珉捏着帕子一边为她擦脸,一边止不住地笑。
叶老爷子被叶家夫妻哄着乖乖坐在椅子上,接受老姜头和季宁的诊治。
孟天河是全场最忙碌的人,一会搬花和面,一会拿药拿医书,一会还要给悠闲地坐在窗边的佘夙眠李玉衡,送刚做好的鲜花饼以及年初梅花泡的花酿。
梅花酿色泽金黄,酒香清雅迷人,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佘夙眠抿了一口,眼睛一亮,顿时就喜欢上了这口感,自斟自饮了数杯。
“眠眠你少喝一点,小心醉了。”李玉衡看着佘夙眠酡红的双颊,劝道。
佘夙眠单手撑着下巴,笑盈盈道:“你放心,我千杯不醉。”
李玉衡却想起幼时,仅仅只是吃了碗酒酿圆子,就脸蛋红扑扑,走路歪歪扭扭,最后趴在佘神医怀里呼呼大睡的小眠眠,就不是很信佘夙眠此刻的话。
佘夙眠朝他举起酒杯,笑颜如花:“可否请君共饮一杯?”
李玉衡失笑,亦举起酒杯,与之轻轻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你们啊还是少喝些,这酒的后劲大着呢。”叶修筠抬头,却忽然瞧见屋外驻足不前的太后,忙道,“玉衡……”
“怎么了,阿娘?”李玉衡看向叶修筠,唇边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这一声询问,再正常不过,也再自然不过,可落在屋外的太后耳里,心中却是一阵酸涩,顿觉自己突然来访,实在突兀实在不合时宜也实在多余。
太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满心的难堪与尴尬,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陛下。”富贵公公在宫里生存了多年,眼力还是有的,见势不妙便出声为太后解围,“太后来看您了。”
李玉衡与佘夙眠转头,望见一袭素衣的太后,身上未佩戴多余的饰品,只左手腕上戴了叶修筠赠予的佛珠手串。
“母后怎么来了?”李玉衡有些诧异,与佘夙眠起身,匆匆迎了上去。
“哀家忧心你的身体,去揽月殿看望你时发现你不在,问了富贵得知你来了这,便来看看你。”太后收拾好情绪,淡淡道,“叶小姐先前托你送了哀家那么珍贵的礼物,哀家也该回个礼。”
这时,叶家夫妻等人也匆匆出了屋,就要对太后行礼问安。
“这是宫外,诸位就别多礼了。”太后忙快步上前,托起叶修筠,端庄严肃的脸上努力扬起和善的笑容,“说起来我比你要大上三两岁,若是叶妹妹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姐姐吧。”
叶修筠是个爽快人,闻言,当即就笑着唤了太后一声“姐姐”。不论是来自灵朔的出身,还是做过同一个孩子娘亲的缘分,都教叶修筠对太后倍感亲切。
李逸文的身份是皇室秘闻,太后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但也只能当他是叶修筠的夫君对待,而不是先帝胞弟。
所以两人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不作过多交流,就连视线都很少交汇。
“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妹妹你能收下。”太后挥了挥手,护卫们便走上前,把手上的锦盒打开。既有上好的纸墨笔砚,也有名贵珍稀的药材,还有一柄闪烁着寒光的红缨枪,可见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很符合叶家人的喜好。
叶修筠面不改色地坦然收下,然后亲i热地挽着太后的手臂往屋内走。
门口落了些花瓣,太后踩上脚滑了一下,身子也往后倒去。
“阿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