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麽了?叫了半天也不见醒,不舒服?”
等季阳那迷迷糊糊的脑袋消化了渚的话语後,这才觉得头昏昏沈沈的,同时也发现卧室内的窗帘已被拉开,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这才手忙脚乱起来,“怎麽都这个时候也没有叫我起来?”
“估计是有人来敲门,但你睡得太沈也没有回应,所以才去找我过来把你叫醒。”渚看著季阳慌慌张张地收拾,还是不放心把人扭到面前来碰了碰额头,“真的没事?怎麽叫半天都不醒?”
“真的没事。”季阳把渚的手给拨了下去,只是他这几天越来越不好的面色实在是没有什麽说服力。
渚放开了季阳,仍旧不放心地问:“你这哪像个没事的样子,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季阳抿著嘴,在渚的目光压力下终於还是开口:“可能是晚上没睡好吧,就是一直在做梦,老是梦见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还梦到了母亲。”
听到季阳这样说,渚沈默了一会儿,“没事,可能是你回来住的缘故。”
“嗯。”季阳闷闷地应了一声。
渚看到季阳这样没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转移了话题,“今天你还有事情吧?”
“啊?哦。”
经渚这样一提醒,季阳想起来他今天还要去见一些客人,而实际上却是相亲,不过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和渚说,也不知道他怎麽就知道了,季阳在这个时候莫名地心虚起来。
“那就赶紧收拾一下吧。”看季阳那并不情愿的表情,渚又补充说:“如果没有兴趣,坐在那里应付一会儿回来就是了。”
季阳听话地点点头,却反问渚,“那你呢?”同时心里也有所期待。
渚看穿了季阳的心思,取笑说:“我要是去那儿又算怎麽回事?和那麽多的女人在一起其实也没有那麽可怕的,别担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阳看著渚离开,他不经意间想到了渚曾经说过喜欢自己的话语,渚难道连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吗?还是……自己在他眼中始终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季阳因为已经错过了今天的早餐时间,所以他不知道,往常应该早就离开家中的季父,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待在自己的书房中办公,哪里都没有去。
当一个许久未听到的声音在季父耳边响起时,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著那个毫无声息闯入书房重地的人。
“你来了。”季父看著这个连岁月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的人,心中有了片刻的复杂。
“来了。”渚在季父的面前没有寻常人面对季父时的拘谨,犹如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季父一眼,直接来到了书房的窗口处。
这个窗口外面正对著花园,所以渚也很轻易地看到好几位女性,正在季凡新婚妻子的带领下向花园走来。季凡领著季阳几步就迎了上去,相互寒暄了一会儿後,便一起向後面那栋新宅处走去。
直到从窗口上再也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了,渚也并未转身,只是平静地对书房中的另一个人说:“季阳不需要进行这种无聊的相亲,我希望你能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季父也背对著渚回答:“无论是他身为季家的孩子,还是为了他的将来,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
“那麽,”渚的声音低沈了许多,“你──这是在毁约吗?”
季父放下了手中的笔,坐直了身子,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凌厉,“我无意毁约,因为我还是他的父亲,必须为他的将来做好打算。”
“父亲?”渚听後却嘲讽一笑,“你以为就凭如此,便可以对於季阳横加干涉了吗?你若是位父亲,那麽当初也就不会任由我将他抱走而不闻不问。”
渚这听起来分外平静的话语竟然字字诛心,使得季父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要干涉他的事情,我,不会允许。”渚的目光从窗口移向了季父,看著季父的背影发出了警告。
季父缓缓张开了双眼,“我并没有打算毁约,这也不在我们当初约定的范围之内。”
渚轻笑一声,话语间步步进逼,“那麽现在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他是我的东西,我也绝不会让别人碰触。”
“他不是你一时兴起的玩具!”季父被渚的这句话激起了怒气,声音间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凌厉。
“我也从未把他当成玩具,”渚微微垂下眼眸。
本来一直阴沈的天气这时竟有些许的阳光洒落下来,几缕阳光照射在了渚的身上,却并未给他周身带来丝毫温暖,那交错的光影在他身上映照著几分晦暗不明的光彩,“我要他。”
渚这三个字让季父的怒气猛然迸发出来,低喝说:“你休想!”
渚冷冷一笑,毫不退让,“那你可以试试,看看结果会是怎麽样?”
季父猛然站起转过身来与渚对视,“我绝对不会允许!”
渚的气势上也毫不退让,书房中一时间气氛紧绷。
与书房中的气氛完全不同,在温暖的小客厅中,几位年轻的男女正在谈笑风生,不过在这其中,季阳完全是强撑著笑脸,而小客厅中的其他人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有的人是为了不让客人扫兴而强忍著不去点明,有的则是身为客人的礼貌装作视而不见,而有的则是对於这样好玩的事情存了看笑话的心思,当然也更不会去打破。
於是,当季凡的新婚妻子端著水果点心来到小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