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你能不能别跟我置气,睁开眼瞧一瞧我好不好。”
“今年已经下了初雪,和那日温泉别院时一样好看,就是清儿没有作陪。”
说累了,就将穗安放在南清身侧,她则轻轻趴在对方的怀里,细细聆听着对方的心跳声。
仰面躺着的南清,带着略有温度的泪珠从眼角溢出,湿了软枕。
璃榆起身准备将穗安抱走,发现了泪痕,一时愣住。
而后也顾不上穗安,着急忙慌的出去,让候在外面的人立马去叫胡太医。
之筠与胡太医一路小跑来的宣明殿偏殿。
进殿后,气都没喘匀,就被璃榆强行拽着去给南清看诊。
“君上,娘娘这是要苏醒的迹象。”
胡太医的语气带着激动,连带着璃榆眉宇也有了愉色,“当真?”
“容老臣再去改改方子,下两剂猛药,不过是药三分毒,一旦给娘娘喝下去,许是能醒,但也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还请君上三思。”
胡太医说的很隐晦。
人能醒,但会折损阳寿这样的话,他是万万不敢直接说出来,怕直接被璃榆一气之下给砍了。
“不可逆的损伤是为何意?”
听了前半句话的璃榆,被兴奋溢满了头,但听到后面的话,立刻恢复理智。
“回回君上,娘娘自入宫出事后,就不再是常人之躯,先前虽然被柳太医养了回来,但娘娘又经历产子,亏损厉害,如今又吸入过量浓烟,这一个月以来,清肺若再下猛药,恐恐不能享常人之寿命”
“你说什么——?”
璃榆拎起胡太医的衣襟,周身戾气四散,吓得他慌乱地不知所措,吞吐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胡文广,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璃榆不相信,也不愿意接受,她的清儿怎么就不能享常人之寿呢?
她明明已经放人出宫,让虞榷给治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胡太医一直没有出声,她最终还是无力的将人松开,颓然道:“你先去下去将药配好。”
随后一步一步挪到床榻旁,她忽而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那日她为何不坚持到底,一直陪着对方,若是没有那场大火,她的清儿,是不是就会没事。
亦或者早早将人放出宫去,是不是也不会出现如今这副情形。
“哇哇呜呜!”
穗安躺在南清身侧,挥舞着小手,开始哭闹起来,璃榆连忙将她抱起,努力去逗哄对方。
见哭的越发厉害,她只好抱出去交给瞿嬷嬷,免得哭久了会吵到南清。
胡太医配好药,便病倒了,硬生生被吓病的。
后面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多日来陪同他一起研制药方的李太医。
李太医将熬好的药端去宣明殿时,手都是抖得,在偏殿外踟蹰半晌,也不敢进去。
就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