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前,一个二十多岁面容俊朗的青年,压着鸭舌帽,正忙于掏现金结账,旁侧路过的女孩们兴奋得窃窃私语。他不经意擡眼,注意到收银机黑黢黢的屏幕反光——有个男人也在偷偷瞥他。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abo社会性取向自由宽泛。
青年收回找零后,就提着打包的外卖走进店外的人流中。
身后的男人果然跟了上去。
戴着鸭舌帽的青年步伐稳健,不慌不忙,男人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想要缩近距离,却不是撞上商店一开门打横过来的路人,就是前面某人与某对情侣又因为什幺谁摸了谁女友的腰起了口角占了道,等男人绕过他们追上前,人潮中只看到青年帽檐的一角隐入拐角。
男人暗道不好,迅速推开左右的人群,追到拐角,又追进巷子,以敏锐的直觉追进一个岔路口,看到青年背影的第一时间他愣住了,随即再不顾隐匿自我,冲上去一把拉住青年,扯下了他的帽子。
被拉住的青年转过头,一张异域面孔与男人面面相觑,男人举着手里的帽子吼他:“谁给你的这顶帽子?!人去哪儿了?!”
青年不明所以,有些惶恐地答:“刚才街头有个人戴到我头上就说送我了,我也不认识那人啊……”
男人气急败坏捏住帽檐,恨不得将帽子撕烂。
他捏住对讲的ic说道:“这里是罗铜后巷,目标消失。”
……
……
而被跟踪的“青年”此刻已经大步流星抄了另一条近路。
出门之前她就已经把附近的几条街巷线路都大致扫过一遍,确保自己一旦遇到问题能第一时间脱身,现在看来,好在自己做了完全准备。
任令曦走进一个破落老巷的公寓里,绕过楼梯旁嬉闹的孩童,一路上了三楼,以约好的敲门频率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
一只手把她迅速带进了门。
房门一阖上,她就被困在门后的小空间里,被开门的人抱得喘不过气。
任令曦面不改色在他怀里说:“我就出去了二十分钟。”
那人仿佛是确认身份似地边闻边吻她的后颈。
“是准确来说是二十三分钟五十一秒。”
她失笑,“别疯了,我手上还拿着外卖呢。你什幺时候有抱‘男人’的喜好。”
贺云朝将她松开,接过她手里的外卖袋子,目光自她脸上到身上扫了一圈,确认她安然无恙。
她说“男人”,是因为她现在女扮男装,戴了假发套弄了个男士的短发,妆容也是特意化成了比较英气的男妆——贺云朝的手笔,易容是特工基础课的一环,有一说一,任令曦的五官本来就比较大气明朗,化男妆非但不违和,还可以称得上俊美。
贺云朝很快发现了问题。
“帽子呢?”刚问了三个字,他就已经敏锐捕捉到答案,眉心紧皱,“你遇到麻烦了?”
她撇了撇唇,“没事,甩掉了。”
贺云朝原本顺势握住她的手一时攥得更紧。
“下次还是我去。”他说。
“别那幺紧张,我要是搞不定,也不会顺利回来了。你现在是通缉犯怎幺去,叫人上门又担心有诈,还是我去保险。”
“我也可以易容。”
“身高,身高,”她强调,“你这身高还是太明显了。”要是像刚才那样,躲进人群要甩掉跟踪都很麻烦,当然她不是怀疑贺云朝的能力,她知道贺云朝身为特工这幺多年来遇到这种麻烦的次数肯定比她想象得多,她只是想,完全可以化繁为简的事情,没必要。
“也不是,如果化成亚什人,这个身高是正常范围,我以前任务的时候经常易容成亚什人,要不冀族也可以,反正这类人的分布也不少,再不行老年人佝偻一……”
任令曦无视他的意见,走到桌边,顺带把他也拉了来,将他手里的外卖袋子搁上桌。
“驳回,”她摊开袋子将二人的晚餐一一取出,“你再说我回调查科了。”
明明知道她这句话不是认真的,贺云朝还是顿了一下。
察觉他的情绪,任令曦捏了捏他的脸——
“要不要这幺好骗?怕我走啊?”
贺云朝按住自己脸上的那只柔荑,“……嗯。”
他闭上眼,在她掌心里蹭了蹭。
他……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