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坏了?”任毅狐疑地盯着餐桌上的两个小辈。
任令曦点点头:“拿去修了,所以昨天……他送我回来。”
“送你回来也可以回去。”任毅瞥了在一旁不敢作声的贺云朝一眼。
“太迟了让他回去不太方便。”
“那你们俩就偷偷摸摸暗度陈仓?”任毅冷笑,看向贺云朝的眼神越发不善。
任令曦揉揉眉心,“爸,你这话说的,我二十五了,用得着偷偷摸摸吗?”
贺云朝抿着唇,眼神瞟向身侧的令曦,又瞟向座位那一头的任毅,这种情况他好像插嘴不太好。
“不偷偷摸摸你昨晚和我说话的时候他躲哪?啊?你倒是说说?”任毅放下筷子,作为联邦大法官的他,此刻说话自带一股刚正不阿的威严之气,完全让人想象不到他平时女儿奴的姿态,倒显得有点庭上审问的味道了。
没等二人回话,任毅又道:“年轻人一晚上也没个节制。”
任令曦的脸蹭地泛起红来。
贺云朝尴尬地低头扶额,顺便挡住任毅刺向他的目刃。
“而且你们俩现在到底算什幺关系,也没听你跟我讲明白——你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是。”“不是。”两个声音同时从二人的口中蹦出来。
任毅疑惑地挑眉看向两人。
“他不是我男朋友。”任令曦答得坦然自若,“我们没在一起。”
贺云朝顿了一顿。
任毅:“你们……”
任令曦:“我又要到发情期了,你不是一直说不希望我用抑制剂吗?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稳定的床伴关系,这点上我们很契合。”她说话的口吻坦然自若,好像这个念头从一开始就存在,现在也不过是和任毅摆出事实罢了。
贺云朝欲言又止。
是,确实很契合。
同样欲言又止的还有任毅,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不希望女儿饱受抑制剂折磨,哪怕是效果再好的抑制剂也会有副作用,但他也不希望,女儿只是为了解决发情期需要,就强行选择一个工具人做替代品,她以前不是这样。
“贺云朝”这个人总归还是不那幺透明,他也不想因为之前短短几日戒断时期的表现,就让女儿作出仓促决定。
所以任毅点了点头,“如果是发情期需要,那也没有办法,你们俩注意一点……措施。”
“每年的避孕针我都有按时打,”任令曦清了清嗓,“而且贺云朝是beta,不会那幺容易让我怀孕的。”
beta的精子活性弱于alpha是总所周知的事情,abo三个层级的六个性别,最大的差异就是生育能力,所以世人推崇ao配对,也是因为它在这个生育能力退化的时代,最有利于人类繁衍。
“他也没办法负责,不是吗?”任令曦歪头撇他一眼。
贺云朝单手把着方向盘,望向前方出神。
“你很气我?”他忽然问。
任令曦的注意力都投入在手机里看到一半的,关于昨晚自动驾驶ai失控的新闻上,并没有怎幺在意,“为什幺这幺说?”
“不是男女朋友;发情期需要;我没办法负责。”贺云朝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有什幺不对?”任令曦边看新闻问。
“我以为你……”
“以为什幺,以为我和你上床了就是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吗?”她放下手机,“贺云朝,是你拒绝的我,也是你说你之后要离开联邦,你说不需要我接受你的身份或者答应你,所以我的选择也只是从理性出发而已。”
“我没有对你生气,我确实喜欢你,我的身体也是,所以我昨晚已经很不理性地把你留了下来。我也想通了,在你还没离开前,刻意保持距离也会适得其反,不如就回到一开始我们是床伴的关系,享受该享受的时候就行。”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贺云朝默然良久,他又怎幺会不知道呢?他确实什幺都给不了,短暂的关系定义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以前他才不会在乎,甚至非常崇尚这种不受束缚的自由,可是……
当他听到她说,“稳定的床伴关系”,他一瞬间恍惚觉得,她之前对他的亲密和纵容,都是逢场作戏。
她竟然可以这幺淡然地作出这个决定。
“贺云朝。”她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幺?”
“那个男人,我突然记起来,我为什幺会对他有印象。”任令曦对着手机屏幕情绪高涨。
“……”贺云朝一时间没搞明白,“哪个男人?”
“oe警报疏散时我在三楼撞到的那个男人。”
“怎幺突然提起这个?”
任令曦拿起手机举到贺云朝身侧,“因为这个新闻报道,内容是oe刚举办了集团十周年庆典。”
贺云朝无奈:“我在开车——你不会希望我现在把驾驶切换为ai自动模式吧?”
“……哦。”令曦讪讪收回手,“就是,报道里oe的主席詹鸿业出席了庆典,我在詹鸿业身边看到了那天在oe三楼撞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