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男人愣了一下,倒吸口气:“不是吧,真要这么做……”
虽然靳超毅说好了把儿子交出来抵欠他们的十万块,但这小男孩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打断手脚或者卖内脏也太残忍了点。
“放屁,你他妈还真信?”
光头男人哈哈大笑,“我可给你说,那些村里的老光棍可稀罕儿子了,你看这小子身板,再怎么着也能卖个三四十——”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逮着的小男孩突然暴起,张嘴一口咬上了他的手!
“草!”
光头男人吃痛,下意识松手,小男孩已经趁着机会从他手下溜走,向着工厂大门的方向跑去。
但八九岁小孩的手脚哪有成年男人的手脚长,没一下小男孩就被另外几个男人堵住。
小男孩的身高不及他们的腰高,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冻得,脸色苍白一片毫无血色,黑色头发乱糟糟地散在额前,遮住些许眉眼,身板不算强壮,可能是常年营养不良的缘故,还有些瘦弱,单衣勾勒出突出明显的少年骨骼,随着呼吸,肩背正一起一伏着。
但一对上男孩眼睛的那一刻,在场所有男人就确认,男孩绝对没有被吓到。
那是一双眸色很深的眼睛,凛冽又危险,就像是一头刚出生的狼崽,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敌人,警惕地露出不甚锋锐的稚嫩爪牙。
小男孩被他们围在中间,背脊微躬,明显是一个时刻准备暴起反击的准备动作。
“滚开。”
他冷着脸说。
有人嗤笑了声:“滚开?你知不知道你老子早就把你卖给我们了?”
男孩脸上出现明显的厌恶:“他不是我老子。”
语罢,他手紧紧握成拳,“你们滚还是不滚?”
“草你妈的,这狗崽子下嘴咬人这么狠,跟他妈狗一样!”
光头男人捂着被咬着血淋淋的虎口走过来,疼得龇牙咧嘴,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小男孩,想也没想就一脚踹了上去。
小男孩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下了这一脚。
顾不上因为疼痛冒出来的冷汗,他随即就势抓住了光头男人的腿,死命一扯,把光头男人带了个踉跄,然后抓着机会还想往外面跑。
“还他妈想跑?”
“狗日的比泥鳅还会钻!”
反应过来的几个人上来试图拽住小男孩的手和脚,中途不知道谁又被咬了几口谁又被死命踹了几脚□□,最后还是赶来的光头男人拿着木棍,一棍子敲上了小男孩的后脖颈,直接把小男孩敲晕了过去。
“你妈……”
光头男人提拉着小男孩的衣领,像是扔一条死狗一样把小男孩随意丢在了角落里。
……
靳桉其实也并没有真正被敲晕过去。
他还有意识,能听到那边围成一团的男人在肆意交谈着,说着什么“剧院那几个人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拿了值钱的宝贝跑路了”之类的话。
这其实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狼狈了。
从在城中村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几乎都是这么像条野狗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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