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关的围墙建得又高又厚实,杀红了眼,人叠人翻墙往里冲,胤禟他们守不住,边打边往里面撤,唐子归躲在墙角下当鸵鸟不行了,只好壮着胆子往后撤。
前头太危险,撤退得太快又怕脱离大部队,被敌军从后面围上来。唐子归躲躲藏藏,眼睛比尺子还准,眼看他们又被逼退几米,他看准时机往后又挪几米。
老天爷,求求了,救兵快来!
也不知是不是唐子归的求救有用,他们退到后院,即将无路可退时,救兵来了。
救兵把税关全围起来,两江总督伊拉哩氏·阿山大步进来:“额都,收手吧。”
“晚了,收不了了。”
额都转头,朝右边墙角一个猛冲,还活着的两个税官被他一刀结果了,他反手一刀抹脖子,鲜血飙射,他软绵绵地倒地上,没了声息。
胤禟压着怒火道:“伊拉哩氏·阿山,你最好给爷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江总督伊拉哩氏·阿山道:“是臣太过优柔寡断,以致皇子们陷入险境,还死了这么多兄弟,是我之过。”
胤禟一脚踢翻阿山,脖颈青筋暴起:“你说是你之过就完了吗?”
胤禛抱住胤禟:“你忍一忍,先弄清楚事情再说。”
胤禟忍不了:“来人,给爷把两江总督抓起来。”
“愣着干什么,抓呀,要爷把圣旨拿出来给你们看吗?”
胤禟手中没有抓两江总督的圣旨,但有对抵死不从的贪官、犯官格杀勿论的旨意。
胤褆和胤禛都没有拆九弟的台,两江总督阿山束手就擒。
王进不在,胤禟自己出马审案,胤褆和胤禛都默契地拦住他。
“李德明,你去审。”
“是,臣这就去。”
李德明一大把年纪了,跟着九阿哥出京先是在武定府遇到围杀,第二次出京带着五千精兵以为肯定安全,没想到这回遇到自己人围杀,他一把老骨头险些交代在这里,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他定要将案件审问清楚。
李德明也曾是主政一方的人,两江总督这个职位最高的涉案人员愿意配合,再加上他们之前得到的证据,以及高士奇写的那封信,真相很快浮出水面。
江宁府防守营副将额都,他阿玛十年前有吸洋烟的习惯,后又吸鸦片。鸦片这个玩意儿明代就传入了,明代《蟫精隽》一书说鸦片壮阳,补精益气,价等同于黄金。
额都掏空家底也供应不起老爷子的耗费,后不知怎么他和人搭上线,经手贩卖鸦片,数额也越来越大。
虽朝廷没有禁止,阿山也知道鸦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几次劝额都,没劝住,就起了从根源断了鸦片的心思。
阿山在两江总督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安徽、江苏、江西他都十分熟悉,他通过追查送货路线发现,额都手中的鸦片是从云南开化府走私进来,走水路从西往东把货送到江浙一带。
从安南国,经开化府进来的鸦片不用交重税,比从四大海关进来便宜许多。
额都深陷其中,开始是为了他阿玛,后来是为了银子。
“他杀我们又是为了何事?”
李德明禀报道:“总督大人猜测是因为我等查税关查得太深,他怕暴露,所以想杀了我们再嫁祸给两江总督。”
严真前来禀报:“禀主子爷,我们查了还未烧掉的账本,镇江关的实得税收和上交朝廷的税银差额巨大。我们把税关的账册和额都暗室里的账册做了对比,差额的一部分税银被额都拿走,应是换成了鸦片。”
“确定?”
“税关的账本烧掉了大半,我等只能根据额都的账册进行验证推测。”
胤禟露出个莫测难辨的笑:“四哥,已经查过的那三个税关我看也要重新查。”
“你怀疑其他税关也和镇江关一样?”
胤禟冷声道:“那个叫老根的,隐藏在朝堂的小官,如果和开化府姓曹的那一家联系起来,四哥你说,姓曹的化名’老根’收的贪污银子,会不会是各个税关的官员挪用税银,跟他买鸦片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