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不再跟他闲话家常,与方神医和安婆婆商议了她这几日翻看医书,配的新药方,有很强的止血功效。
安婆婆又给她换了其中一味药,效果更好。
溶月捧着修改后的药方,澄澈的眸子里溢出了光亮,期待地看着安婆婆,道:“多谢婆婆指教。”
安婆婆生得慈眉善目,那双眼睛里透着慈爱的笑,欣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有些天分,若将来能一心钻研,成就定会在我和方老头之上。”
第一次得到如此大的肯定,溶月眸中划过几分惊讶。
片刻之后,便尽数化作欢喜,双眸亮晶晶的,好似夜里的漫天星辰,皆被揉碎了,洒在她眼睛里。
倒是一旁的方神医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满脸可惜地说道:“小丫头心里装着儿女情长呢,才没心思像你我这般,认真钻研。”
说罢,方神医还挤眉弄眼地看向她,被安婆婆拍了一巴掌。
她并不理会,将药材都归置好,便出去忙了。
晌午时分,孟行止并未回庭院用饭。
溶月猜想,他应当陪老夫人用饭去了,左右她也没什么事情,索性出去采买些药材,配制一些药,随身携带,以后或许有用么。
思及此处,她便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同长风讨了出府的牌子,出了长宁侯府。
新年已过,热闹的气氛逐渐消失,但街头巷尾仍能瞧见红色的福字灯笼。
溶月看得鼻子发酸,双眸早已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以前,爹爹总是会亲自写几个福字,同她们一起做灯笼。
每个灯笼都红艳艳的,挂在屋檐底下,远远便能瞧见回家的路。
可姐姐死了,爹娘也死了。
她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紧,心里又酸又涩,好似生生咽了一整颗未成熟的酸杏子,压也压不下去。
“你这贱婢,还敢出现在我家小姐面前!”
故作凶狠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她抬起眸子,便对上秦姒白那双氤氲着恶意的眼睛。
心,瞬间蹦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秦姒白命人将她压住,手持匕首,要将她毁容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后背悄然生出细密的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离开这里。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转身就走。
“放肆。”
秦姒白双手放在身前,步步生莲地向她走去。
几个家丁率先冲上前去,堵住她的去路。
双手忍不住颤抖,脸颊早已惨白一片。
“你躲什么。”
秦姒白笑得温柔似水,好看的眼睛里,隐隐藏着几分冷意,好似下一刻就能将她碎尸万段。
心知今日很难躲过去了,溶月一咬牙,便故作镇定,佯装淡然地向她行了一礼,声音绵软道:“奴婢见过秦小姐。”
秦姒白嘴角的笑愈发明艳妩媚,她再次轻飘飘地问道:“我问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