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筱光不适应,逞强佯装拍他的肩:“别傻,看你的对手,多聪明。”
他转头淡淡扫一眼:“他们以后会很红。”
杨筱光低低叫:“你想要赚钱,红了才能赚钱,想什么呢!”
“牵线木偶而已。”
“起码不用在夜店给人鞠躬开门了。”
杨筱光说出口就后悔了,潘以伦的面色不动,就那样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个无辜表情,这比骂回她更骇人。她片刻就有了内疚。
这样的他,穿的这样正式,少见的端庄俊秀,像贵公子。班尼路t恤一包装也能成为国际名牌。
他伸手:“跳舞吗?”另一只拿开了她手里的酒杯。
哎!她避不开了。她说:“我跳的不好。”
他笑:“欢迎踩我的脚。”
杨筱光翻白眼,不好再谦虚,就跟着他下了舞池。
手握住手,呼吸都贴近,他们从没面对面贴的这么近。杨筱光一紧张,真踩了他一脚,自己先“哎呀”叫出声。一抬头,对住他的眼睛,他就这么直勾勾看住她,眼里像有渐燃渐烈的小火焰。
杨筱光就不敢贸动了。
他就是火种,不知何时擦燃之后,变得越来越热烈。
转一个圈,再转一个圈,他的手他的臂紧紧拥牢她。
杨筱光只是觉着慌和乱,她只能顾左右,装作不在意。这一顾也真巧,正正看到方竹靠着门边的柱子站着,她一身极淡的青色套裙,颜色直要印到了墙面里。灯光又闪,若不是这样一瞥,她竟不知道老友也在现场。
方竹进来没多长时间,跟在主编后头打一个下手,转一圈就打算走的。不过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杨筱光,她看着那位选秀大热门正抱着她跳舞,先是有点儿纳闷,就定定看一阵,越看就越觉出些门道。本来还想打个趣,可转个身就瞧见了何之轩。
她心底微微叹气,既然没有分,怎么总是要来缘?
何之轩走过来,方竹先说话:“真是巧。”
他微笑。他微笑时,薄薄的唇会稍稍往右斜,颇带一些嘲讽的味道。方竹看不得他这样的表情,就微微转一个头,朝别处看。
他问她:“还是采访?”
方竹想说“当然”不好,说“不是”也不好。她泄气,平白就气弱了。
何之轩说:“跳个舞吧!”
方竹就把手交给他,刚才既然什么都没有说,那么现在也不怎么好拒绝。
其实他们谈恋爱的三年和结婚的四个月里,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主要是在大学里时,他已经上班了,等到结婚时,两人忙的更多的是生计,很少想到浪漫。
唯一浪漫的那一次是方竹买了joshgroban的《vcent》用莫北送的fatic试音。他们把音量调的低低的,在这么一个狭小的静谧的小空间,互相拥抱。
他辗转吻着她,直到两个人气息都不稳。他们就靠在小小的五斗橱旁边,两人都有片刻迟疑。
方竹说:“白天哎!”
可是何之轩情动了,他一般不会多话,直接用行动表示。
缠绵的音乐,湿润的吻还有身体。何之轩的进入沉着而有力,他的拥抱炽热而凶猛。方竹昏昏沉沉抓着他的发,仿佛荡漾在青山绿水之间。
结婚之后,他们做的次数并不多。两个人工作都累,加班加到晚上十一二点是家常便饭,能耳鬓厮磨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别人想象中这么多。
工作和生活的压力,是可以磨灭人的天性。
这一天的激情和浪漫不但纯属偶然,而且格外宝贵。他们都是在这一天才体会到身体交合的快感和幸福,只是这样的幸福感觉太过短暂,短暂到他们激情的喘息尚未平复,小亭子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当时的场面只有一个“乱”字来形容。何之轩只能用身体挡出全身赤裸的方竹,他自己其实也什么都没穿。
何母在门口大声惊骇地叫:“你们大白天的在干什么?”
何之轩吼:“妈妈你出去。”
方竹根本就是吓傻了,她大嚷:“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啊!”
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开始,方竹永远忘记不了何母恶狠狠地说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浪荡?大白天勾引大老爷们,还把不把男人身子骨当回事了?”
这样的话方竹闻所未闻,何父都尴尬得不知怎么劝说。她又羞又气,冲着何母说:“我和我自己老公做结婚该做的事儿,我们怎么了我们?”
何母就扭着何之轩的领子:“之轩啊,你就这么宠着你媳妇儿?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这么光荣的一个名牌大学大学生,你瞧瞧你现在整天都在干什么?你媳妇儿的内裤和胸罩都是你在洗啊!一大清早在灶上生火做饭,这街坊邻居里里外外有哪个年轻小伙子像你这么遭罪?咱家条件是不好,可你在家时,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过伺候人的事儿?说的好听的是娶了个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她爸眼里有你吗?有你爹妈吗?嫁妆一分没有不说,连亲家的面都见不上。你说你受这委屈干啥呀?回家咱找哪个姑娘不比这个好啊?你亲妈在天有灵知道我把她儿子养大了给人当上门女婿人还不要,还不劈道雷下来劈死我呀?”
方竹气的浑身颤抖,何母还指着她鼻子说:“合着你这样的就是官家千金啊?我还真不知道之轩是哪只眼睛瞎了看上了你,家务活一样不干,倒是能想着白天干那勾当。你爹还真有脸。”
她“霍”地站起来,对何之轩说:“我走,我出去,我要冷静一下。”
何之轩死死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