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老妈,我晓得了,你们不要在说,我很烦的。”
说完走出父母的房间,空荡荡的客厅里蔓延很好的午后阳光。她和潘以伦走过很好的阳光,她怀念和他一起走过阳光大路的那些天,她还有渴望以后能和他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再次走过阳光大路。
阳光实在太好了,杨筱光往沙发上一躺,就在阳光底下打了个盹,做了个梦。梦里并不痛快,自己在跑八百米,可跑道没有终点,她累得很,又停不下来。
杨筱光在梦里说:“我怎么还是找不到边?”
一怔就醒过来。
天微黑了,杨妈在厨房摆开家什做晚饭,杨爸坐在厨房外边,披了单衣,两老絮絮说着话。
“她倒好,一下睡过去,也不知把我的话听进去没有。”
“随她吧!孩子大了管不住。”
杨妈一丢铲子:“你管不住我管。”觑眼瞧见杨筱光醒了,气又上来,“就怕人拉你走你不走,鬼搀你走你直走。”把门一甩,独自在厨房生气。
杨筱光望望杨爸,杨爸望望她。
“阿光,你再想想。一辈子的事情不好开玩笑的,我们不干涉你,但是也不能见你稀里糊涂。”
杨筱光问杨爸:“老爸,你当初选择老妈是为了什么?”
杨爸沉吟了,半会,不答。
杨筱光说:“爸,我知道你和老妈的意思。”
杨家的晚饭在沉默里进行,三个人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吃,气氛压抑。杨筱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开了电视机,将声量扭的很小,漫无目的地看着新闻,一边看新闻一边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八点,她偷偷摸摸从房间里摸出来,小心关好门,逃下了楼。
到了“午后红茶”,差不多是九点了。她推门进去,迎面就撞见了老板。老板老熟人似的同她打招呼,讲:“楼上有个包房。”
她就明白了,可不大好意思,别扭地笑笑,算是客气地招呼。
这老板也是奇人,什么都不问,随她上楼。
进了包房,果不其然,潘以伦就在里面。他正侧头望着窗外,外面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车河停着,他的表情也停着。
杨筱光走过去,看着他把头转过来,她的第一句话说:“我要向你道歉。”
潘以伦伸出手,她把手交过去,他的手压住她的手,辗转在彼此的手心里。两个人的手心都是湿湿的,都紧张,都彷徨,都不知前途该向何处。
他说:“翟鸣会被送去戒毒所。”
她说:“希望他会和你一样,重新开始。”
潘以伦逐渐紧握住她的手,他的表情并不轻松,重重的心事,无法纾解。
杨筱光叹口气:“今早的报纸。”
“公司里说会找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