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厅,路过功勋墙,她停下。
上面有年轻时的蒋璟言,面庞清爽利落,眉宇间看得出气盛昂扬,不如现在,沉稳有威仪。
唯一相同之处是都不爱笑。
“老照片了。”蒋璟言负手而立,喉咙溢出笑,“帅不帅。”
“还是年轻好啊。”
他脸一霎阴沉,腔调也阴恻恻的,“嫌我年纪大了?”
陈清料定他不敢在这种场合下动手动脚,摩挲下巴,目光在他和照片之间逡巡,“是差点意思。”
蒋璟言眯起眼,笑容裹了寒气,“你过来。”
她摇头,向后退。
恰好有人进来,蒋璟言睨她,迎到门口。
估摸是他以前的领导,陈清去也不合适,站着没动,扫视墙上的照片。
“没有严先生吗?”
连卓在一旁解释,“只有获得个人功绩的才能挂在这里,严先生获得的都是集体奖章。”
蒋璟言的履历是难得一见的漂亮,上上下下无一不服。
严柏青在部队时很少冲一线,退役后管文娱,在洲南任职期间规规矩矩,没什么水花。
陈清乖巧立在一旁等蒋璟言结束,连卓接了个电话,压低声,“蒋夫人快到了,您一会儿跟着她。”
“我去接吧。”
连卓看了看蒋璟言的方向。
进来的那队人里有部队里的老领导,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他确实得陪着。
陈清瞧他迟疑,笑了笑安抚,“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啊?就算有人跟进来,也不敢为非作歹。”
连卓颔首,“那您有事随时联系我,还记得路吗?”
“记得。”
陈清从侧门出去,原路返回停车场。
蒋夫人为参加校庆定做了衣服,早晨梅姐发现少了颗纽扣,紧急去市区补救,所以没有一起来。
位置好找,陈清在半路看到装甲车和作战车也顾不上停留,怕和蒋夫人错过。
穿过林荫路,她闷头向前走,隐约听到有交谈声。
“严先生辞职了。”
陈清一顿,下意识看过去,三个男人围坐在石桌旁,应该也是受邀来参加校庆的学生。
“我听说了,不是刚上任吗?”
“他负责的古镇刚落地,出了问题,严先生提了报告。”
她了然,当时在古镇,撞见了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她跟严柏青提过醒。
原来问题这么严重。
石桌旁谈话还在继续,“我怎么听说的是因为严董生病,严先生要继承家业?”
“可能都有原因吧,如果为了家业,上头不一定批准,但严先生彻查自己的项目,查出问题,引咎辞职,谁也不能不批。”
“那倒是,古镇这种项目,查出苗头及时止损才好,不然,就像七年前洲南和市里联合设立的旅游区一样,工程公司贪污,连累多少人受责。”
陈清原本要走了,听到这儿,猛地停下脚步。
距离不远不近,她站的位置有棵柳树遮蔽,发现不了。
她假意蹲下系鞋带,继续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