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言随手捻起她发梢,勾弄着,“婚约取消了。”
严柏青眉峰一挑,“昨晚陶夫人被带走,今天取消婚约?璟言,蒋伯父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师哥怎么就笃定,陶夫人被带走,代表陶家一定有问题,而其他人就是落井下石呢。”
“瞎聊罢了。”严柏青掸掉裤脚的浮尘,“除了你们,旁人哪里晓得内幕。”
蒋璟言意味深长笑,“调查组都没敢将蒋家和陶家捆绑,师哥话里话外,倒像是认定,陶家的勾当,和我们蒋家有关了。”
骤然的沉默。
严柏青看着他,神情坦然,“既然要结亲,我自然会这么认为。”
“师哥关心我,家事上也要注意分寸。”
说完,他站在陈清面前,“谁惯的你随便跟人走。”
陈清喉咙嘶哑,“你嫌我碍事,我去哪儿有什么区别。”
“昨晚,情势所迫。”蒋璟言少有的温声细语,伸出手,“跟我回去。”
“这次回去,下次呢,这是你第二回想要送我走了。”
“这两回,哪次没有让唐萧明陪着?如果你没有上别人的车,唐萧明也会接你回来。”
“既然我给蒋先生和萧公子添了这么多麻烦,不如干脆撇清关系。”
蒋璟言下颌绷得紧,阴恻恻的腔调,“你跟谁撇清。”
陈清后背起了层鸡皮疙瘩。
男人靠近,“跟我吗。”
他独有的气息和味道充斥,压迫感也无限膨胀。
陈清蜷着手指,不吭声。
许久,蒋璟言蛮力扯起她,向外走。
陈清甩不脱,急得眼角泛泪。
严柏青横在二人面前,扼住蒋璟言肩膀,“放开她。”
四目相对。
各有锋芒,气场不相上下。
两个男人眼底的试探与挑衅,一览无余。
蒋璟言目光掠过他手臂,“听说师哥右手被祁凯伤了筋骨,还在复建,我跟你动手,胜之不武。”
“用左手,照样过得了你的招。”
“下药的人抓不到,上次绑架伤人的幕后主使也抓不到,严家,看来真是大不如前了。”
严柏青眯眼。
蒋璟言挥开他,不焦不躁,“师哥还是顾着点儿自己吧,我的人,轮不到你来出风头。”
他们离开。
严柏青站在原地,笑意顷刻消失。
下一秒,严苇岚打来电话。
“集团最近在竞标一场国际珠宝展会,各个关卡我都打点好了,只剩华盛,他们董事会不批,中标无望,帮我联系璟言。”
他忽然转身,望着敞开的大门。
声控灯一闪一闪。
过道凉风阵阵,扑得他心底发寒。
“璟言有纪律,从不徇私。”严柏青扯开衬衫领,“您玩脱了,璟言警告您,更是警告我。”
严苇岚语气不屑,“他到底还没有成了华盛的领头羊,话语权不在他,想给我下马威?你解决不了,我亲自去。”
通话挂断。
带回来的饭盒冷了,严柏青拾起陈清落在沙发上的外套,攥成一团。
褶皱中夹了几根她的长发。
客厅沉闷得人透不过气。
严柏青身板挺括,目光幽凉。
胸腔急剧起伏,仿佛极力压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