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
周岑看着雪,雪也在看着他,雪中有他的影子,影子里有他的爱人。
闻雪醉人影,不道知不知。
离别的每一时,每一刻,他们互相想的都是对方。
·
市中心有一幢高楼大厦,大厦将倾,周围一片寂静,有的只剩工人滴在泥地里的汗水。
“林工,歇歇吧。”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传响。
林工:“一家老小,歇不得,歇不得。”
男人先是叹了口气,后又止不住的上扬嘴角,“遇到了好的包工头,工资日结,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林工又道:“你口才好,又年轻,怎么也来当搬砖工。”
男人解释道:“初来乍到,暂时只能如此。”
林工没再理会男人,运钢和泥,忙得不亦乐乎。
突然,周围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林工和男人不得不停下手中工作,抬头望去,周围的声音冗杂,沉下心来仔细听。
“开商的大老板,这么年轻有为?”
来来回回只有这一句话,只不过是由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不同的频率说的。
男人是个四眼,不戴眼镜五米之外完全看不清人脸,五米之内也得看情况,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眼看到了他们口中的年轻有为。
那张脸是那样的清晰,明了。
不知不觉,脚就不受控制的、慢慢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被秦博一拦下,男人才醒过神来,连连抱歉。
“累糊涂了,累糊涂了…”
好不容易混进一个工地,男人怎么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人生在世,要拿的起放的下,忍一时,幸一世。
“今天没戴眼镜,没看清这位老板,泥再不搅就要硬了,我先走了。”
比较糟糕的是,他走不了了。
“辛可,是他吗?”
“是的,家主。”
“带走吧。”
寥寥几句,男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保镖架走了。
找到想要找的人周岑也没有多留,只是临走前被一个工人拦住了去路,是林工。
周岑心中不无震惊,还有一个?
林工眉毛拧紧,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岑,道:“老板,不知道小弟犯了什么错,怎么突然就…”
说完,林工心虚的想,他是不是太多事了,他与男人不算有多大交情,最多只是分在一块做事罢了,这个头,也不是非出不可,万一知人知面不心,搞丢了工作那也得不偿失……想起自家一家老小,林工还是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那什么…,泥再不搅就要硬了。”
周岑可不知道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人就幻想了这么多。
林工继续生无可恋的心想,完了,这来钱快的工作马上就要丢了。
没想到周岑却是表情淡淡的说:“你是他什么人?”
林工立马撇清关系:“就工友,没别的了。”
周岑只是点头,不知道有没有信他这话。
一旁的辛可却直白的点出了林工的家庭情况,以及近期的活动轨迹。
林工震惊不已,心想,这不会是什么传销组织吧…
周岑的眉毛轻微的皱了皱,对林工道:“别多心,他…你小弟他还会回来的,最迟下午,你可以自己问他,如果他想说的话。”
随着周岑的离去,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渐渐回归正常,那熟悉的切割机、钢筋混水泥的沙沙声再次传来。
林工愣在原地久久不能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