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玉看他脸色惨白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倒是吓惨了他。
平宣虽然是个小太监,可是对她再忠心不过的小太监了。
跟在她身边也已经多年。
自是有些情分的。
竺玉宽慰他道:“闲来无事,随意去逛了几家书铺。”
平宣拭了拭眼角的泪光,差点就要跪下了,“殿下,您下回不论去哪儿都得让侍卫们跟着才行,若您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奴才一家老小的命都赔不起。皇后娘娘非得砍了奴才十族的脑袋。”
竺玉叹了叹气:“我心里有数。”
平宣没有再多说,怕说得多了小主子觉得心烦。
外头还是冷,寒气逼人。
平宣赶忙将手中的大氅给小主子罩了起来,小主子生得明艳,冰肌雪肤衬得院中的腊梅红艳似火。
竺玉望着院中开得烈烈的腊梅,冷风簇过,枝头绽起的梅花,轻轻颤了两下。
她的心仿佛也跟着颤了两下。
竺玉也不知道贵妃娘娘今日对她的话信了有几分,她既然说了会去查,应该也信了三分罢?
有三分也好的。
陈皇后当年事情做的隐蔽,瞒了那么多年,半点风声全无,一环扣一环,自然是天衣无缝。
没那么容易抓住证据。
可她既然能收买贵妃娘娘身边的奶嬷嬷,定是许诺了什么好处的,这世上没有无利可图的事。
只要有利益,就会露出蛛丝马迹。
她不着急,她得沉住气。
*
旬假短暂。
还有十天半个月就是年三十。
同朝堂上无形的刀光剑影相比起来,上学的日子竟然都算是轻松的。
国子监门前的香樟树,开得枝繁叶茂。
便是寒冬,也淬着勃勃生机的透绿。
这些日子倒没有再下雪,飞檐壁影上停驻了几只报喜的雀鸟,羽毛光滑亮丽,引颈高蹄,叫声传得满园子都是。
竺玉昨晚没有睡好,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子里冒出了很多人,陈皇后、长元帝还有上辈子病恹恹坐在龙椅上的自己。
父皇去的蹊跷。
她刚知道父皇的死讯,内宫就被围了起来,接着便是兵荒马乱的几日。
待彻底安稳下来,她已经成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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