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记得之前见过一棵被闪电劈中的焦木,于是仔细搜寻那棵树的痕迹。然而沿着那个方向走了十几分钟,他发觉自己认错了。
他不但没有走回海滩,反而穿过丛林到了对面的村镇。
他坐在路边叹了口气,暗骂自己对方向感的把控过于自信。好在这边不是深山老林,向当地居民问问路,大概是能走回去的。不过他们语言互通吗?
他踌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把手搭上了他的肩头。他本能地躲开,觉得苏杨真是阴魂不散,连迷宫似的丛林都阻隔不了他的原始冲动。
对方似乎预见到了他的动作,在他逃离掌控之前从背后伸出胳膊卡住了他,然后伸手关掉了摄像头的电源。
“你他妈有完没完……”金岚愤怒地回头一看,霎时停住了嘴。
身后站着的人是季行砚。
对方的表情毫无波澜,深邃的眼睛紧盯着他,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
金岚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你怎么在这?来度假吗?那些别墅里有一栋是你的?”
“不是,”季行砚说,“因为你在这里。”
这本来是句令人感动的话,但金岚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哦,”他说,“上我有那么爽吗?还要劳烦你跨越国境来找我?”
季行砚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话?”
“不是因为这个?”金岚不知道自己阴阳怪气的天赋这么深厚,“那就是来捉奸的?”
季行砚惊诧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冒犯自己。
“要是都不是,就放我回去吧,”金岚说,“我无故失踪那么久,其他人会担心的,台本上可没有这一段。”
他迈开腿往林子里走,季行砚一把抓住了他:“你这段时间很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的手正好抓在昨晚苏杨留下淤青的地方,他痛得嘶了一声,伸手撇开对方:“这是外面,别动手动脚的。”
季行砚看了看他的脸色,把他的袖子撸了上去。苍白的皮肤上留着淡淡的青指印。季行砚看着这道痕迹,联想自己刚刚见到他时对方的反应,脸上难得浮现出暴怒的神色:“谁干的?”
耍大牌就耍大牌吧
金岚很少在季行砚的脸上看到情绪波动的痕迹,但此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人是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要这样?自己不是个见不得光的姘头吗?不是到处宣扬的玩物吗?
他不明白这阴晴不定的性格,也摸不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但他已经不愿意去想了。
如果告诉季行砚自己被苏杨骚扰,他会干净利落地把这人处理掉,就和那个高中同学一样。
但他不想这么做。为了继续借力打力,他还得接着做一个温顺的情人,卖惨,装可怜,上门求睡。以前做得很自然的事,现在突然让人窒息。
“我自己会处理的,”金岚说,“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