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檀揉了揉眉心,“你是lady,说话不准粗鲁。”
“我是lady的前提是你是gentleman,你是吗?陈北檀!你就是个搞小动作的大反派!”
陈北檀笑出声,懒得和她打嘴皮子官司,她从小就伶牙俐齿又赖皮,他一向说不过。
“说正事,薇薇。”
“这周六晚上庄少洲来家里吃饭,你那天早点回家,别让客人等。”
陈薇奇:“不去!”
“又闹什么别扭。前几天易家的酒会,你和他公开出席总不是我逼你的吧?”
陈薇奇没说话。
那头继续:“庄家那边很配合,当晚就打电话到家里,说找个时候商量婚事,让你随便提要求,他们全部满足。”
办公室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羽毛灯,很亮,陈薇奇就看着,双眸被那强光刺得一度失明,声音很轻:“陈北檀,我能提什么要求?你不是都把我的事安排好了吗,今年结婚,明年就生孩子,是吗?”
陈北檀有一瞬间的沉窒,冷酷说:“你不愿意,庄家也别想逼你生孩子。”
“别演好人了。我分手一个月你让我去见庄少洲,我见了,今年还剩下五个月,你做主了我的婚期。我是你的妹妹,还是你巩固权利,争夺家产的工具?”
“……薇薇。”陈北檀只能把这样做的理由一五一十地解释,“大哥不会害你,既然决定了结婚,拉长时间只会增加不确定因素,庄少洲这人你和我目前都看不透,很多订婚一两年又解除婚约的,不如早点——”
“我一点都不想听你分析利弊,也不想听你说那些跟把头发接长差不多的论调。”
陈薇奇想到了很久远的一个画面,忽然问,“大哥,你是不是知道我不会恨你,所以才对我这样坏。”
就像陈心棠,算准了她对静姨狠不下心,才敢动不动来试探她的底线。陈薇奇明明把心软藏得很小心很谨慎,但还是会被人抓住把柄。
陈北檀:“薇薇,大哥爱你。”
陈薇奇弯起眼睛,呼出一口气,“好多人都说爱我,但这些爱都是有代价的。这是最后一次,大哥,我听你的。其实我宁愿你当年不要选我,把我留在那,你自己走。”
这样,她就能有资格恨他了。
陈北檀没有想过陈薇奇
会突然提起这件往事,疲惫地摘下眼镜,撑着额头,沉稳而固执:“你是我妹妹,就算当年在那种情况下只能活一个,我也会选你。”
……
陈薇奇伏在办公桌上趴了会儿,这通电话让她很疲惫,小狗跳进她怀里,鼻子埋进她的胸口,舔了舔露出来的一点点馨香嫩沟。
“色狗…”
宝宝不懂这些,舔得更欢。不能出去玩,还不能舔一舔香喷喷的地方吗。
“好吧,你成功了。”陈薇奇直起身来,手掌控住狗脑袋,“工作是废了,带你出去溜一圈好了。”
宝宝一下子就支棱起来,欢脱地跳下去,把角落里的遛狗绳衔过来。弄好后,陈薇奇牵着绳子,几乎是被狗拽着,跌跌撞撞出了办公室。
蕤铂的港区总部大楼是一栋七层高的独立建筑,就伫立在港岛最繁华的CBD地区,奢侈品一条街上。
六年前陈家委托全球顶级建筑事务所Lpp打造了这栋华丽的鎏金大楼,耗时整整两年,外观由三万多块镶嵌金丝的超厚水晶砖组成,通体呈现出波光粼粼的蓝金色,入夜后尤为美丽,被称为“月光楼”。
大楼分为左右两半,左半边是旗舰店、贵宾接待室、艺术空间,右边则是办公区和高定工坊。顶楼露台还营业着一间全球唯二的蕤铂甜品店,另一家开在纽约。整个空间非常明亮,全线家具都来自蕤铂的家具工厂,扑面而来的奢侈气息,空气里喷洒着高级香氛,让人轻而易举地迷失在纸醉金迷中。
小狗并不懂纸醉金迷,也不懂它随便拿爪子挠挠的“小玩具”,可能把它卖了都买不起。
它只知道放风太快乐了。
“慢啲!你呢个衰嘢(跑慢点啊,你这个坏蛋)!”
陈薇奇狼狈地逮着牵引绳,费力跟上小狗奔跑的节奏,高跟鞋踩得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