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天白跟花田笑一起挂观看了上一场“仪式”,那理论上来说,这一场,就应该是他们亲身参与的一场了。
也就是说,蒲天白,现在,很有可能,正在死去。
“方哥、玉哥……”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微微的喘息。
方思弄刚从钟声的影响中恢复了一点,闻声心中骇然:蒲天白的阴魂已经找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这个房间里的灯也全部关了,一个人影从玉求瑕的那个盒子的更远端的边沿处爬上来,轮廓边缘笼罩着一层清淡的夜光。
“蒲天白!”另一头的花田笑率先发出惊呼,“你怎么在这儿?”
方思弄这才回神,心想难道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啊?
那黑影发出很正常的蒲天白的声音:“我逃出来了啊!”
花田笑:“卧槽你这么牛逼?”
这两个人隔着四个盒子喊话,好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其他人却都还心有戒备,特别是玉求瑕,他其实才是离蒲天白最近的人。
他狐疑地看着蒲天白:“你怎么出来的?”
“我跑出来的!”这时候,蒲天白的脸孔已经在夜色中清晰起来,神情非常真挚,歪了歪脑袋看花田笑,像在找什么认同,还努了努嘴,“今天那什么活动好像在‘我家’办,‘客人’进进出出来了好几拨,我抓着一个开门的空档就跑出来了!”
他说的“活动”应该就是那个诡异的“仪式”,也是方思弄主要后悔的地方——如果他没有发疯被关在浴缸里,而是像桑滁一样可以满屋子跑,“客人”上门的时候应该也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蒲天白应该就是这么逃出来的?
这时,元观君道:“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她看上去仍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蒲天白丝毫不打顿:“‘我家’离这里很近,我下楼后随便进了一根‘通道’就到这里了,真的,不开玩笑!”
元观君又问:“可你一路过来,没遇到其他怪物?这里刚关门了,你怎么进来的?”
她有些咄咄逼人,但没有人阻止她,因为这些问题确实问到点子上了,如果蒲天白真的还是人类的话,不可能不被路上的巨人们发现并被抓起来的,毕竟人类在这个世界是像一只猫那么大,而不是蟑螂或老鼠的大小。
“这也是我正想说的!”蒲天白却并没有被问倒,还蛮兴奋似的转向方思弄,“方哥,我好像忽然跑很快了!”
方思弄心里是很想相信他的,但也不敢拿所有人的生命冒险,只能问:“什么跑很快了?”
蒲天白左右看了看:“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所有人都看着他。
下一刻,他忽然飞身而起,仅仅在墙壁上借了一下力,就轻易翻到了三四米高的盒子顶部,然后迈开长腿,在盒顶飞奔。
确实是“飞”奔,几乎与飞行无异,博尔特来了都只能叹为观止。
几乎是瞬息之间,他就从盒子这头跑到了盒子那头,又折返了回来。
跑回来的蒲天白跪趴在方思弄那个盒子上头,邀功似的道:“看吧!”
这下元观君也不怀疑他了,还赞叹道:“他应该觉醒‘能力’了。”
花田笑兴奋鼓掌:“救了大命了!”
他的表达方式的确是有点夸张,幸好这个世界的巨人们不用“声音”交流,所以他们闹得再大声也没关系。
方思弄悄悄松了一口气,朝蒲天白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这时玉求瑕说:“蒲天白,你说的‘胡刁’是谁?”
蒲天白上扬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垂落下去,整个人变得丧眉耷眼:“是我同学,戏文系的。”他顿了一下,“毕业刚半年的时候自杀了。”
玉求瑕又问:“你为什么提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