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又说:“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
张德福摆摆手,这个倒是关系不大。
送别总有个头,不多时,周氏和张德福登车,周氏掀开车帘,最后看了平安一眼,车子便摇摇晃晃,走了。
平安跟着走了两三步,直到马车看不见影子。
张大壮告辞:“王爷,卑职该回燕山卫了。”
裴诠:“准。”
张大壮再对平安小声道:“放心吧小妹,等以后我在京城扎根了,想方设法,就算捆着,也要把他们接过来养老。”
平安看向张大壮,几分担心似的:“大哥打不过爹的。”
所以谁捆谁,不一定呢。
张大壮:“……”
等张大壮挠着脑袋走后,平安又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在王府外,是青石板路,连车辙印都没有留下,好像不久前,送走了养父母,是一场幻觉。
裴诠轻易捉住她隐约的失落,他牵好她的手:“回去了。”
平安:“嗯。”
回了王府内,裴诠和平安下了会儿象棋,但平安险些把相当馬用。
还没等裴诠提醒,平安回过神:“弄错了。”
象棋下一半便停了,裴诠抱起小姑娘坐在坐在自己腿上,他拇指和食指撑开,摩挲她下颌的面庞。
平安长睫一颤,闭了闭眼。
裴诠本来觉得,少了几个人分平安的关心关注,是好事。
须臾,他语气微沉:“旧例归旧例,薛家可以进禁卫军,张家,也可以在京畿附近生活。”
平安抬起头。
裴诠骨子里,是有一点离经叛道的。
关于祖上旧制,他只遵循对他有利的,毕竟,像先帝再大的权势,入土就入土了,大盛一样交到别人手里,旧例远不如当下的控制重要。
他只有掌控手中的一切,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心。
平安的失落,则像是一团浅浅的乌云,不浓烈,但偏生生在晴朗春日下的云,让人看着,心头发堵。
这种发堵,是超过他的掌握的。
所以,若想张家养父母生活在京畿,以缓解她的失落,不是不行。
但平安目光干净纯澈,如清冽的碧波,静静觑着自己。
数不清第几次,有种被这双眼睛涤荡的感觉,裴诠摸摸她眼尾,问:“你不想吗?”
平安摇摇头,她轻声说:“他们回去种地,要吃香米的。”
张家养父母是猎户,家里也有一点地,现在赶回皖南,还能播种插秧,然后在几个月后的收获里,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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