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棋只觉得他似乎被家庭和莫须有的罪名拖累着,拉着喘不过气来。
“你学历、身份、性格都很合适,为什么不能选你。”赵观棋有些激动,“而且离家还近——”
“等等。”周景池打断。
“你们这个度假村开在哪儿的?”
赵观棋愣住,随即说:“清水河上游,就挨着平楼山脚。”
周景池耳朵里轰了一声,终于想起自己是从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从上周的新闻报道里。
他有些惊异,问:“你是负责人?”
赵观棋摇摇头,说:“不是。”
周景池又问:“那你怎么能随便录人呢?”
赵观棋莞尔:“我开的,为什么不能。”
信息量过大,周景池脑子里白光一炸,盯着那个笑容迟迟没说出话来。
赵观棋笑得很灿烂,正欲再怂恿几分,周景池却蓦然站起身,将手机拿了起来。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还是算了吧,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别去给你添乱了。”
“等等——”赵观棋还想挽留,视频却已经被单方面挂断。
一时间,两端空间顿顿陷入同样的寂静,赵观棋挽回的话还在嘴边,周景池呆坐在床沿,身后的老风扇转得很起劲,比那颗起起伏伏的心,还起劲。
周景池就着夜灯光,躺回枕头上,一侧身,看到床头柜多出来一罐没见过的东西。
伸手拿过,外包装已经被随意撕去,但他还是认出了,是赵观棋硬塞到他嘴里的那个葡萄味软糖。
抖了几颗出来,含在嘴里酸酸甜甜,阖眼却全是杜悦和赵观棋的脸。
周景池从来不想拂赵观棋的亲自作请,但他向来榆木脑袋,总是固执觉得,不能从朋友那索取什么,无论是金钱,还是便利。
他仿若一枚被随意丢弃的硬币,满面蒙尘,甘被人捡去消遣换物,却在被安置到柔软舒适的钱包里时,受宠若惊,惶惶不可终日。
人生岔路口
七月的太阳实在是暴烈,周景池在门廊下等了快半小时,原本约好的人却迟迟没来,微信消息也没回复。
炙热的阳光把水泥地晒得很烫,周景池手里捏着擦汗的纸已经被沁了个透。
实在等不下去,他只好将手里提着的猫零食暂时搁到地上,又打开手机拨号。
嘟嘟声后,还是那句‘暂时无法接通’。
又被放鸽子?
周景池有些烦躁地盯着手机,满篇都是未接通的通话记录。
没等他再拨一个,赵观棋的电话倒是打了过来。
手机又陷入一阵忙碌,周景池盯着,想起前几天自己兀自的挂断和拒绝,一时间竟不知道还要不要接了。
这样想着,多少有点心虚的逃避,然而不管脑海里怎么拉扯打拳,鉴于赵观棋为自己做的种种,现在还是接电话比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