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才转进巷子里,一阵嘈杂声便传了过来。
南荣婳掀帘一看,只见前方已被看热闹的百姓堵得严严实实。
百姓朝巷子里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里头还不时有叫嚷声、呵斥声传来。
“停在这吧。”南荣婳说道。
沈临鹤的属下将马车停稳,略略回过头来问道:
“南荣姑娘,需要在下陪您一起过去吗?”
南荣婳摆了摆手,身姿轻巧下了马车,“你走吧。”
马车掉头离开,南荣婳脚步不急,一边听着前头传来的叫喊声,一边慢慢向前走。
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在她宅子门前叫嚷,大抵意思便是这户人家扣下了他家女儿,让赶紧放人,除此之外还得赔他们银钱。
有不知情的百姓为其打抱不平:
“扣下人家女儿是个什么道理!这分明违犯律法啊!”
“就是,听说这对夫妻是流民,路上女儿被这家人抢了去,这户人家好像有些个背景,欺负这对夫妻无权势,硬是不给人家!”
“啊?还有这种事,那小姑娘在这种人家手中岂能有好日子过啊,不说别的,这清白…都不好说了!”
…
听到这,南荣婳眸色冷了下来。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这一人一句,若真是放在毫无抵抗之力的弱女子面前,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围观的百姓忽感一阵寒风吹来,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有人回头注意到一名素衣执灯的女子向此处走来,她容貌昳丽,但神情极冷,百姓们忍不住纷纷避让两旁。
有人认出了南荣婳,窃窃私语道:
“这不就是这户人家的主人吗?”
“啊?这家主人是个女子?”
“看着不像是心肠歹毒之人啊,怎么做下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嘘!快别说了,你们不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谁!”
…
背后之人是谁?
南荣婳脑子一转才明白过来,他们所说的背后之人,必定就是沈临鹤了。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
现今在旁人看来,她与沈临鹤是定了亲的,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沈临鹤、是沈家。
她若是恣意行事,图个痛快,那影响的便是沈家。
而沈家…如今又代表了三皇子…
此事沈临鹤定是比她要明白的多,可临别前却仍然能说出那句‘一切有我呢’…
正琢磨着,到了宅子近前。
只见一个身形偏胖的圆脸妇人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在宅门前吆喝: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家人简直欺人太甚!他们抢走了我的女儿,我几次三番上门来要人,到现在他们都不把女儿还我!”
她身边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接过话来,大声喊道:
“对!到现在他们竟然连女儿的面都不让我们见了!今日若是再不把女儿还给我们,我们就要报官了!”
此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紧紧守着宅子大门,一脸怒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