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面苦心更苦,喝了一口茶差些烫到嘴。
“瞧瞧你总是这么急,心急会办坏事的。”钱知府笑盈盈的看着他。
黄县令此刻已然知道,免税的事怕是不成了。
但他还有最后一丝希望,硬着头皮问:“知府大人,那道折子可有批复。”
哪知道钱知府直接掏出一个折子丢到了他面前:“你拿回去吧。”
“大人!”黄县令脸色大变。
钱知府喝了口茶:“老黄,我是为了你好,当年你也算才华横溢,一时无双,可如今呢?”
“你都落魄到只能来上河镇当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还改不了自己这张嘴。”
他重重放下茶杯:“还是这些年你远离朝廷,已经不知京城动向?”
黄县令沉声道:“丰州水患肆虐,百姓流离失所,粮食几乎绝收,朝廷若不能免税赈灾,恐怕后患无穷。”
“好了!”
钱知府打住他的话:“哪里来的水患,丰州自古鱼米之乡,百姓丰衣足食,岂是几日水患能影响得了的?”
“可是……”黄县令来的路上看得分明,对比丰州,上河镇一带还算是轻的!
钱知府冷冷的看着他:“黄庆,京中正因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多事之秋,谁敢在陛下跟前提天灾人祸?”
“你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骨头,够不够爬到陛下跟前,就算你爬到了,陛下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你真以为陛下会体恤百姓?”
钱知府冷哼:“今日本官救你一命,也用不着你感激,早些回去收齐赋税吧。”
“大人,万万不可啊!”黄县令喊道。
钱知府已经端茶送客:“万家那事儿我按下了,本官已经救了你两回,别再不识好歹。”
“来人,送客。”
黄县令几乎是被拖着出去。
“大人,您没事吧。”守候在外头的随从见状吓了一跳。
黄县令狼狈的离开了知府衙门,上了车,他整了整衣裳,沉着脸道:“回上河镇。”
“您脸色不好,连着劳累了几日都没好好歇过,不如……”
“我说回去,立刻,马上。”
黄县令发了怒,随从不敢不听,连夜赶路回去。
马车内,黄县令收敛了神色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狼狈,只是一双眼睛满是疲惫。
钱知府有一句话没说错,他离开京城太久了,只知道万家失势,却不知道背后的原因,竟还指望朝廷能腾出手来安抚民生。
撩开车帘,窗外便是水患未清的丰州。
丰州府内,钱知府打发走黄县令,脸色却也不轻松,很快招人过来:“今年的赋税征收进度如何,几日能收齐?”
“大人,此次水患来的不巧,许多地方都绝收了,下官一时……”
钱知府动了怒:“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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