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穿透了白萧的心脏,巨大的冲击力带着白萧在地上滚了几圈。鲜血从箭头上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了一朵又一朵血腥味的花儿。
白萧眼前发黑,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是咬着牙吃力的站了起来,身形不稳的踉跄了几步,而后又再次摔倒在地。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张慕灵被推开后,疑惑的回头看向祁王殿下。却看到了祁王殿下唇间喋血,无力倒下的那一幕。
“殿……殿下……”张慕灵失了声,她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好半响后突然尖叫了一声。
“殿下!殿下!”张慕灵腿脚发软,她手脚并用的朝白萧跑了过去,满脸都是仓皇无措。
闻人盼山此刻正在往灌木丛里钻,他听闻张慕灵的声音,赶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张慕灵正抱着躺在地上的祁王殿下无助的哭泣。
“发生什么事了?”闻人盼山皱着眉头折返回来,在看到白萧惨状的那一刻,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闻人盼山慌张的问到。
张慕灵摇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刚刚,刚刚有一支箭射过来,祁王殿下将我推开了,祁王殿下……”
“不不不,别慌,别慌。”闻人盼山没有心思听张慕灵在说什么。他屏住呼吸,哽着喉咙,低头去查看白萧的伤势。
这一看便让他心头一凉,这支利箭竟然直接穿透了白萧的心脏。足以可见射箭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有多想置人于死地。
白萧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睁开眼。他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却只是任由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染红了银白色的衣襟。
张慕灵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闻人神医,你快救救殿下,你快救救救殿下啊!”
“我知道,我知道,别慌别慌。”闻人盼山双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絮絮叨叨的说到:“别慌,先别慌,不能慌……”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张慕灵,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闻人盼山将身上带着的金疮药、止血药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涂在了白萧的伤口处。但涓涓流出的鲜血却直接染红了雪白色的药膏。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闻人盼山摇着头,努力思考着对策。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然而却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对他说:你没有办法,你救不了祁王。他的心脏被穿透了,已经碎了,回天乏术了。
“不会的。”闻人盼山不知不觉间流下了眼泪,他喃喃自语到:“我是神医,我能救下他……”
身为神医,却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那他如何当得起神医二字?
城门上,杨予怀双眼空洞的站在原地。手中的弓箭悄然滑落。他突然翻身越过护栏,跳下了城门。引的城门上的士兵一片哗然。
张风遥看着他的举动,心头一惊。这杨予怀难道真的是一个疯子不成?他疑惑于他的举动,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杨予怀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白萧中箭的那一幕。仿佛是在将自己凌迟一般,刮的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白萧,白萧……
杨予怀跳下城门,身手敏捷的他却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撑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拖着一瘸一拐的右腿朝白萧跑去。
白萧明明是闭着眼睛的,但他却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万千星辰。他能感觉到,生命从他的身上流逝。他终于……要死了。
只是面前这两人哭的实在是厉害,他想安慰他们一下,却只是吃力的动弹了一下手指。
白萧放弃了。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杨予怀跑到了白萧跟前,在看到白萧的那一刻,他瞳孔一缩,如临大敌一般后退了一步。
他不敢相信,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居然是白萧。那副画面,跟一个月前白萧割腕自杀时躺在床榻上的画面,一模一样。一样的鲜红,一样的血腥,一样的令人绝望。
闻人盼山看到了他,无处发泄的怒气顿时全涌了上来。他冲上前拽紧了杨予怀的衣领。
“都是你做的好事,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你——”
闻人盼山直接给了杨予怀一拳,打的杨予怀摔倒在地。正好摔在了奄奄一息的白萧身边。
张慕灵看着杨予怀,杏眸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憎恨。
杨予怀并没有搭理她,只是愣愣的看着白萧那苍白的侧脸。突然起身将张慕灵推开,把白萧抱进了自己的怀中。他摸着白萧冰凉的手,抬眸仓惶无措的看向闻人盼山。
“闻人神医,求您救他。”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十分不正常。就像是一根绷到了极致的弦,随时都有断裂,崩溃的可能。
闻人盼山冷冷的看着杨予怀,攥了拳头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并未说话。
杨予怀见此一愣,懂了闻人盼山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白萧一眼,直接将白萧打横抱起。朝皇宫内跑去。
太医,他需要太医。
杨予怀此举惊动了皇城内的所有达官显贵。
白崇文听闻祁王殿下中箭的消息,差点吓得从龙椅上滑下去。
“谁,谁中箭了?”白崇文难以置信的问到。
“回陛下的话,是祁王。”
“祁王……”白崇文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懵的他不知所措。
祁王,祁王怎么会中箭?不,不可能……
白萧的身体在杨予怀的胸口上颠簸,他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说出了他中箭以来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