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白崇文心中疑惑:“你这样会闷坏的。”
“……”跟小命相比,闷坏又算的了什么?‘白萧’咬着牙屏住呼吸,憋的自己满头大汗。
白崇文心中的那股不安又浮了上来。他不动声色的伸手拽住被子的一角。而后趁着‘白萧’不注意,猛地将被子一掀。
床上的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待反应过来后,面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他是祁王殿下身边的近侍之一。精通拟声术和易容术。但即便是再成功的易容术,也是有瑕疵的。所以他在扮成祁王殿下时,需要在光线昏暗的地方才能达到七成相似。可若是灯光亮起,他的易容术便无处遁形。
囚帝翎(三十八)
借由明亮的烛火,白崇文看清了床上之人的真面目。那熟悉中又带着违和感的面容,让他瞬间怒火中烧。
蜷缩在床上的近侍见事情败露了,便立马撒出了一把红色的粉末。
这是祁王殿下教他的,逃跑的时候就往别人的脸上撒一把辣椒粉。一撒一个准。
白崇文正要发难,却猝不及防吸入了一大口辣椒粉。呛得他涕泪横流,一边打喷嚏一边猛烈的咳嗽。待缓过劲来后,床上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事已至此,白崇文即便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眸色阴沉,克制住暴怒的情绪。面无表情的下令封锁了整座祁王府。将府中所有小厮侍从分开关押,挨个审问。然而祁王府中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嘴严的。他盘问了三天,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按照他以前的习惯,这些人竟然什么都不说,那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全部拖出去砍了。
但是这些人,这些祁王府的人。他却不敢随意下令打杀他们。因为他怕白萧知道后,怪罪他,与他离心。所以便靠着仅存的理智,拼命的忍耐着。可越忍,人就越难受。他现在就像一团被纸包住的火。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小太监原本就害怕太子殿下,现在就更不敢靠近太子殿下了。他颤颤巍巍的站在东宫门口。毕恭毕敬的对着白崇文行了个礼。高声通报到。
“太子殿下,城门口的守城侍卫求见。”
“守城侍卫?”
白崇文眉头一皱:“让他进来。”
他这段日子在祁王府内搜寻白萧无果,便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整座皇城内。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白萧失踪了。于是便对外声称,祁王殿下身边的侍从浅渊失踪了。还贴出了浅渊的画像,让皇城内的百姓若是看到过浅渊,便积极的提供线索,太子殿下必有重金酬谢。
毕竟只要找到浅渊,也就离找到白萧不远了。
守城侍卫拘谨的踏入东宫。
“属下拜见太子殿下。”
白崇文没心思和这些人多说,直接了当的问道。
“听下人来报,你知道浅渊的踪迹?”
守城侍卫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浅渊总管。但属下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绝对和浅渊总管有关。约莫是在半个月前,属下正在城门口站岗。那日天色将晚,属下有些疲惫,也没看清那个人的相貌。但他的身量却与画作中相仿。而且他手中还拿着祁王府的令牌。”
“祁王府的令牌?”白崇文听闻这话眼前一亮,立马激动的冲到了守城侍卫面前:“然后呢?你接着说。”
守城侍卫被白崇文迫切的眼神盯得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唾沫后才继续说道。
“那个人驾着马车,说自己奉祁王殿下之命,前往江南收购丝绸。属下见没什么问题,而且又是祁王殿下的马车,便放行了。”
“放行了?!”白崇文眉头一皱,站在原地兜兜转转了一会儿。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江南……
白崇文心念一动,立马下令:“来人!去彻查皇城通往江南的所有路线,一辆马车都不准放过!”
小太监闻声赶忙应答到:“是,奴才遵命。”
祁王府内。时隔半个月,杨予怀终于从白晓堂内归来。他心中无比兴奋,无比期待与白萧的再次见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吗?杨予怀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朝白萧走去的步伐越来越急迫。
白晓堂的势力现在已经完全由他掌控了。他现在已经是白晓堂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了,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他想将这份喜悦分享给白萧。毕竟在他的眼里,他和白萧是一体的。
然而待他走进祁王府,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空壳子。就仿佛一夜之间,祁王府里的人全都蒸发了一般。
杨予怀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里的不对劲。他前进的脚步蓦地顿住,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心里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大变故?而后阴沉着一张脸,更加急切的朝白萧的寝殿飞奔而去。
沉重的大门被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他怕惊扰到白萧,连脚步都放轻了。没人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么忐忑,又有多么期待。他不知道白萧再看见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惊喜,还是不耐烦……
然而下一秒,他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
寝殿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张凌乱不堪的床榻。
杨予怀呼吸一窒,抬脚走了上去。神情怔忡的坐在床榻边陷入了沉思。
看来在他离开的这半个月时间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他知道白萧最在乎的是皇位,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白晓堂完整的收入囊中。以便日后,助白萧一臂之力。不然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离开白萧这么长时间了。他太害怕了,他怕白萧会出事,也怕他会离开自己。所以在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跟白萧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