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连易进门后,率先开口:“孟大人,打扰了。”
“王爷能来,是臣的荣幸。”孟秦笑着迎上去,将愁容压在心头,看不出丝毫异样。
褚连易微微勾唇,没有继续客套,他侧身给身后的孟谨珩让出道来:“孟大人,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二公子刚回来,还有些不太适应,做了些错事也情有可原,还望孟大人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
孟谨珩面上愧疚显露,他直接朝着孟秦跪下,拱手实诚道:“孩儿一时冲动,还请父亲原谅。”
孟秦微皱着眉头,认真打量了几眼孟谨珩,眼里闪过几息不满和怀疑,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你如今是认下了自己对栀跃做的事?”
“是孩儿一时糊涂。”孟谨珩诚恳无比,将脑袋埋得很低。
他认错认得很快,又有褚连易在旁,孟秦只好顺着台阶下:“既如此,待会儿你随我去栀跃屋子里,给他道个歉。虽然最后还是你救了他,我知道他也有错,但他年纪尚小,你既已知错,就让着他些,先低个头。”
“好。”孟谨珩慢慢抬头,面色一如既往的柔和。
褚连易却突然插嘴说:“既然两人都有错,二公子也不用道歉了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多?”
本来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但褚连易这么一插嘴,孟秦真不知道他究竟揣得什么心思来讲和。
可褚连易是王爷,他都发话了,孟秦只好认同。
孟秦摆了摆手,道:“王爷既如此说了,谨珩还不快谢谢王爷?”
孟谨珩恭敬对着褚连易拜道:“多谢王爷。”
褚连易勾唇:“好了,本王也乏了,还请二公子带本王去客房。”
两人很快就从书房退出,屋子里的孟秦只感觉自己的火气没有熄灭,反而燃得更大了。
“可有觉得委屈?”褚连易在前面走着,白日里的积雪还没有化完,依旧能看到长廊院里的一抹白。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走得极慢。
孟谨珩闻言轻声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怎能拘泥于小节?”
他昨日的冲动,是由着自己的心境来的,如今理智回了笼,就该放下小仇小恨,谨遵外公的教诲才是。
“本王想不通,赵老为何要派你回来,你是相府的公子,其实身份多有不便。”褚连易觉得赵鹤渊的想法有些不妥。
孟谨珩很容易暴露,因为他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扎眼。
若是其他人回来,褚连易还可以给他们随便捏造一个身份,但是孟谨珩不可以。
孟谨珩突然顿住脚步,看着褚连易的背影,语气十分肯定:“正是因为我是相府的公子,才能有很多便利。”
“从何说起?”褚连易也停下来转身看着他。
这个十六岁的孩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静,和孟静樰很像。
孟谨珩微微眯着眼,双手揣进袖口,背挺得笔直,他歪了歪头,视线投向虚空:“王爷说我该护着静樰,我想了想,只有在相府立稳脚跟,才能护着她。”
“你能这样想,便是极好的。”褚连易没有戳破他的心思,心头却早已经明白。
孟谨珩回以微笑,然后道:“不过我还真的找不到客房在哪里。”
“既如此,我们就碰碰运气吧。”褚连易冷冷勾起唇角,笑的太过戏谑。
两人就此达成了协议,开始在相府里迷路。
两人都是练过功夫的,至于迷到了哪些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
孟静樰第二日看到孟谨珩的时候,发现他黑眼圈有些重,不由得问道:“哥哥,你昨晚没有休息吗?”
“我认床,不用管我。”孟谨珩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