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女儿,31号你不去跟旭东领证,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杨子雯没有说话,越过王美心径自上楼,结束母女两这场对话。
翌日,杨子雯下楼想去公司上班时,王美心拦着她不让她出门,说是要等到31号那天,她跟周旭东一起去领证才能离开这个家,还让其中一个阿姨将大门反锁。
第一天,她不跟王美心争执。
第二天,依旧如此,杨子雯根本不能离开家。
直到第三天,终于到3月31日早上八点,杨子雯依旧准时下楼,王美心依旧拦着她,甚至以死相胁,拿着一把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口中嚷嚷着她今天要是不跟周旭东去领证,她就死在她面前。
原本离开两天的阿姨此时回来,把大门打开。
杨子雯望着那扇门,抬脚想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王美心让两个阿姨拦着她。
杨子雯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压着,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她连呼吸都困难,耳边全都是王美心打骂她的声音跟画面,考九十分,她说她没用,不努力,期中考名次下滑,她又拿着皮带抽她,杨志东回家,她表现不好,王美心又打她一顿,说她在杨志东面前不乖巧,钢琴练得不好,她又被打。
现如今,她连婚姻都要按照她的要求,一定要嫁给周旭东,嫁给周旭东就那么重要吗?她只能嫁给周旭东吗?
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她看着拿着刀威胁她的王美心,想要逃离这个窒息的环境,她为什么就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她最后爱的人要成为她的桎梏?
她疯了一样上前夺去王美心手中的刀,在自己手上划一刀。
在场的三个人吓傻了,忘记所有动作。
周旭东到的时候就是见到这一幕,在她划第三刀的时候,他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把水果刀从她手上掰开。
“雯雯……”王美心也冲过来查看杨子雯的伤势。
杨子雯倒在周旭东怀里,看着他担忧的面孔,不知不觉中笑了,喃喃道:“我爱你,我只是不想嫁给你,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我?”
“你不用嫁给我,你不用嫁给我,我们不结婚就是,雯雯,你别吓我……”
到后面,她已经听不到周旭东的声音,失去所有意识。
再次醒来,杨子雯就是躺在医院里,一睁眼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她偏头一看,周旭东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她妈跟谢小彤站在一旁,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睁开的眼睛又闭上。
直到手臂上感觉到一点疼意,她才再次睁开眼睛,只见护士在她没受伤的手臂上扎针,扎完后跟她眼睛对上,“杨小姐,你醒啦。”
这一句话才惊动其他人,周旭东看过来,“雯雯,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旭东稍稍倾身子,手把她的碎发拨到后面,神情温柔。
“我很好。”她低声说了一句,从所未有的好,哪怕她依旧能感觉到她手上伤口的疼意,可她人是轻松的,仿佛有一瞬间在告诉她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你为什么那么傻?”
她傻嘛,或许吧,杨子雯不想说话,不想跟这三个人交流,她闭上眼睛隔绝掉视线,静静躺在床上。
“等吊完这瓶药水,就可以出院了。”护士过来,看了一眼针筒里的药水是否正常流动,然后说道。
三个人一直守到杨子雯出院,在她坚持回自己租住的地方时,三个人其中有两个人不答应,一个是她妈,一个是周旭东。
“女儿,妈知道错了,你跟妈妈回家,妈妈在家好照顾你,你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杨子雯觉得王美心口中她错了并不是她真的错了,她或许还在心里遗憾她没有嫁给周旭东,“你们不用跟着我,我一个人可以打出租车回去。”
“那怎么行,你好歹让旭东跟着你。”王美心第一个反对。
杨子雯偏过脸,不想看到王美心,她左手缠着白色纱布,右手提着医生给她开的药,“都不用跟着我,我没死,也没受重伤,我一个人可以回去,我也不会再做什么傻事,你们不用担心。”
在王美心还想说什么时,被周旭东制止。
最后是杨子雯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
周旭东也给王美心拦一辆出租车,等两个人离开后,他看了一眼谢小彤,“需要我为你叫出租车吗?”
“不用,我开车过来的,你需要我送你到哪里吗?”
“先送我回公司吧。”
车上,两个人都静默不语,大概是谁都没想到杨子雯会有这样的举动。
稍久之后,周旭东才开口:“你知道杨志东私生子的事情吗?”
“我前不久才知道的。”
“那他隐瞒得够深。”
谢小彤嘴角上扬,可不是嘛,两母子早在十几年前就被送到国外,那个蒋风贺是彻彻底底在国外长大的,杨志东假借出差的名头偶尔飞到国外跟他们团聚,最近心思活络了,又把私生子安排进自己公司,又把子雯手头上的股份全部转给私生子,怕是想要私生子继承家业。
“子雯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问题一抛出,两个人又同时沉默,他们算是跟杨子雯从小一起长大,却没从她口中得知一丁点消息跟风声,可见她隐瞒得多么深,又或是说她压抑得多么深。
以杨志东跟王美心的个性,显然不可能是他们两主动告诉她,只能是她自己发现。
“杨志东跟王美心早在十七年前离婚了。”
闻言,周旭东微微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