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内史,父皇是龙体抱恙,不是重病不起,且孤还没有继位,你就让孤生孩子,是不是急了点?”
“回殿下,一点也不着急。
不管陛下龙体如何,殿下既然被立为太子,将来势必是西汉的皇帝,身为储君,膝下怎能空虚?”
“孤今年不足二十,孔内史莫非觉得孤会早死?
若内史觉得孤不长命,不如劝父皇立个三岁小儿,岂非更好?”
“殿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孤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秦长风拂袖,“孔内史胆敢诅咒孤,其罪当诛,来啊,拖下去!”
孔内史吓得面色煞白,急忙对着青砖一通砸:“微臣知罪,殿下饶命!”
“拖走!”
皇帝不敢耽搁,抬步进门。
“闹什么呢?”
孔内史忙扑到皇帝身前:“陛下,老臣一心为了皇家,其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求陛下明鉴!”
“起来吧。”
“谢陛下。”
孔内史提着袖子避到一旁,皇帝则沉着脸,步上九重阶。
“老三,你打算胡搅蛮缠到几时?”
“父皇既无碍,儿臣告退了。”
“秦长风!”皇帝扬声,“就算你功在社稷,可若你真得闹过头了,朕照样可以废太子,立新人!”
“敢问父皇,儿臣怎么闹了?”
“非要娶一个勾栏女为正妃就是闹!”
说罢,皇帝不和秦长风掰扯,而是直接问诸臣:“爱卿以为哪家女子能被立为太子妃?”
前几日太子舌战廉司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群臣哪里敢回答?
裙撑不答,皇帝干脆点名:
“廉聿为,你说呢?”
“回陛下,日前若不是禽长泽祸乱宫闱,残杀女子,太子殿下已经和元家长女元梦熙喜结连理。
老臣提议让钦天监再择一良辰吉日,让殿下和元家女完婚。”
“元家长女相貌端正,贤良淑德,倒也算是太子妃的良选之一。”皇帝颔首,“老三,你觉得呢?”
“儿臣不答应。”
“你当然可以不答应,可是,你有没有替宁溶月想过?”
“父皇想说什么?”
皇帝袖口一抬,指向殿外,只见溶月孤身立在殿外,犹如一棵将要折断的枯竹。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百姓或许不会骂你,难道也不会怨她?
你自以为情深不悔,可你有没有替她想过?一旦你真得因为她,做不成太子,她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过去,秦长风不会在意这些,他只要顽顽在他身边。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仅要把她留在身边,他还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手心。
“老三,朕无意反对你和她天长地久,可无论身份还是地位,她都不配成为太子妃。
哪怕是为了她,你也学会退。”
“父皇想让儿臣怎么退?”
“你答应迎娶元家长女,朕说服朝臣,让你纳宁溶月为侧妃。”
秦长风抬眸,目光掠过朝臣,望向殿外,溶月知他在看他,一边卷起唇角,一边轻轻地点点头。
他的心蓦然间又酸又痛。
原来,除了元贵妃,灭了老七、老九,还远远不够。
“好,儿臣应了。”
如果灭了他们还不够,他就继续灭,灭到无人敢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