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总共有五十座别墅,王子公主及其子女都可以分得一套,路思程名下也有一套,位置还不错,面朝大海,静谧美好。
没有人喜欢一直生活在谎言里,但当这个谎言被人编织成了一个确实存在的事实,并且还有足够的证据支撑,那么大多人都会信以为真,而极少数一部分知道其中隐情的人,也会因为想要保护自己的利益而选择保密。
武斯年只要不是傻子,早晚都会发现,不过他要选择在什么时候发,以什么样的形式发,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说,这些都是假的?”白举瞪大了眼睛,确认这些场面和自己曾经在电视上看得一模一样。
徐明远沉重的点头,“是假的,这只是要把我们留在这里的手段而已,如果我们都走了,谁来做他们王室的奴仆?”
蓝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过家家世界,除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大战是真的,当初王室只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他们作恶多端,在许多人的努力下终于将要面临制裁,但他们却提前得到消息出逃。
后来王室的落脚点被得知,那些人赶来讨债,才有了那一场大战。那个时候距离王室在蓝星定居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他们其中不乏年轻的后辈,背负着先人的仇恨,踏上了一场命为“正义”的战争。
一方是在保卫家园,一方是在报仇雪恨,他们都举着高高的旗帜,在进攻的号角声中争先恐后的冲锋。
他们只片面的知道,自己应该踏上战场,却不明白战争有多么残酷,死了的人再也不会站起来朝他们招手,活着的人会永远活在战争的阴霾中,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故人的笑脸。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想带他离开,有错吗?”?
夜谈
“不是我们不让你走,而是你们两个如果都走了,谁去打开核心武器库?”刘斯礼下定决心不松口,任凭徐明远怎么说都没用,白举闭口不言,眨眨眼睛,打了个哈欠。
徐明远在劝说他们的同时,也给自己挖下一个大坑,既然世间毫无真情存在,那他们又凭什么送他跟路思程离开?
如今武斯年正是励精图治的时候,恨不得一头扎进理政殿不出来,事事都要过他的手。谁也不知道他这股热乎劲儿能撑到何时,但这一年想必是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了。
“我自己去。”徐明远一手握着精致的咖啡杯,另一只手自然的垂下,满不在乎地轻声道,“我可以跟武斯年去,但是路思程也必须要走,你们看着办吧。”
刘斯礼猛地拍桌,“你这是胡闹,我可以出面派人保护你和路思程的安全,其他的绝无可能!”
说罢,两人穿上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雨下得更大了,才打开门就有雨斜着吹进来,门口一片地方很快被雨打湿,留下几道毫无章法的印迹。
这里是专门的客房,家具齐全,只是房屋简陋,门窗早已是多少年前的。徐明远有些落寞地把门锁上,拉好窗帘,坐回木凳上。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仓促之间把所有的事情和盘而出,刘斯礼和白举会相信他吗?还是会觉得他又在演另一场戏?
徐明远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至少他为自己和路思程争来了另一层保障,或许他们都能在这场闹剧中活下来,去迎接崭新的生活。
里屋内,路思程睡得并不安稳,在徐明远和刘斯礼、白举交谈的这段时间内,他一直在做梦,不是梦到徐明远离开了他,就是梦到路叙白和五公主。
梦境变幻不停,他时而身处在庄严肃穆的宫殿,时而出现在满地泥泞的大山,眼前的人眨眼的功夫就会变化,他想仔细看清那人是谁都做不到。
路思程迷茫而又急促地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人,可寒风吹过之地,只剩流沙于掌心之上盘旋,再无踪迹。
徐明远进来看到他蹙着眉头,嘴角向下,忙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药的作用并不明显,还是很烫,路思程的脸蛋也被烧红了,好像在往外冒着一阵又一阵的热气。
外套里有随身携带的特制药丸,路思程自己规划好了时间,一天只肯吃一次,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要买到特制药丸有多不容易,不想让任何人身陷险境。
但徐明远还是喂路思程吃了,他当时趁路思程不注意,偷偷从里面拿了一瓶,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方才路思程穿着他的外套,肯定也摸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挑明而已。
“徐明远。”路思程吃了药丸不久就睁开了眼睛,他的脸颊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张嘴就觉得嗓子干得厉害,“你是不是给我吃药了。”
徐明远起来倒了一杯水放到床头,转到路思程身后,扶着他坐起来喝水,他的目光一直在路思程脸上,始终托着水杯,一点一点的让路思程喝进去。
“是啊,你发烧了。”徐明远一直望着路思程,察觉出他不想喝后,随手把杯子放回去,他又站起来,给路思程盖好被子,自己拉过来木凳坐下。
路思程虚弱地点头,一股暖流不知从哪冒出来,暖热了僵硬的四肢,他咳嗽了几声,嗓音沙哑地道:“我知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吃了这么多年药,拿东西一进嘴我就知道,我就是害怕我现在吃了,以后会……会没办法陪你。”
未来的日子谁也说不准,他尽可能地想要为自己留存更多的药,以备来日,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一场小雨也能将他击倒,他眼眶很快就红了,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害怕,你明白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