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是为了两重确认消息?”嬴政问他。
扶苏答:“是。”
他深受消息误传之害,道:“用他们传信加上官面传信,会减少消息误传的情况,也能判断消息的真假,还能由此推断假消息自何而来。”
就像他们知道嬴政的诏书被改,可由这个假消息推出当时在他身边的赵高李斯都有嫌疑。
只是与这不可挽回的情况不同,他们在这个世界得到假消息,还可以展开调查。
当然,扶苏费劲去养这样一群人,也不仅仅是为了减少传信误差。
扶苏与他说自己的构想:“将来攻打他国,也可以用到他们。”
“哦?”嬴政看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扶苏于是继续:“我们既然知道以后局势,秦国攻他国的一些契机,以我之所见,可以利用。”
“比如攻赵,是因为燕赵之争,赵国兵卒尽数东去,我们乘其西部亏空,乘机东进。再比如楚国,那时是楚王室内乱,我们趁他们政权不稳大举南下。这些机会,我们既然知道,为何不能人为诱导?”
“而诱导,就可以用到他们,从现在培养一群听话的死士,届时散布去各国,伺机而动,可以为攻打他国省下很多兵力,也可以不那么劳民伤财。”
一席话说完,扶苏见他不答,等了一会,见他摸着那块令牌不言语,顿时有些怀疑自己,道:“只不过这只是我的构想……”
“很好,”嬴政终于出声,道:“我也是如此想。”
只是他一直被秦政绑在身边,还未有机会去实施。
“你做得很好,”嬴政再度夸他,道:“我们需要可以散布民间的从属。”
日后想要凭借己身所知去改变进程,除了在朝堂要有分量,能力排众议,让朝中人按照自己所说去做,在民间,这些决定性的诱因,也确实需要早早埋下种子。
“只是,”嬴政看着那醒目的崇字,道:“这是统领众人的令牌吧?”
“是的。”扶苏回道。
“既是你一手创建,”嬴政方才未出声,就是在想这一点:“那为何要刻我的名字?”
扶苏答:“建成之后,不该是由陛下统领吗?”
“为何?”嬴政却问他。
扶苏被他问得一愣。
命人去锻这令牌之时,扶苏几乎下意识就这样想了,在他潜意识里,嬴政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陛下,还是统领一切的主宰。
将他所成尽数交给嬴政,在扶苏这里,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嬴政猜到他定是这么想了,不免有些头疼。
既是重来,扶苏根本没有必要再听他号令。
自三年前的那场对谈后,嬴政不免意识到了两人之间存在着诸多误解,这份误解或许就是来源于从前的身份之差。
既然那层身份导致这样多的误会,又何必继续在意。
何况在这个世界,他们之间的君臣,乃至那层亲缘关系,随着他们的转生都不再有,若是没有这层记忆,他们就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扶苏从前总被禁锢在大公子的身份之下,一度重来,嬴政不想看他再禁锢在谁的号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