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卫兵”唐恩说。
打头的小巴特带着人往那个小巷里面走,不过一会出现了枪声,但是那个房间里显然什么都没有。
绯卢斯看着那里的动静,表情十分的困惑不解。
唐恩则是看向了大街上正在燃烧冒着黑烟的交通工具,以及远处的摇曳又被打碎的灯光,她不知道这场暴乱波及到的地区有多广,但是显然目之所及都是。
“西格玛总督府的卫兵不忙着平定暴乱,赶过来杀我。”唐恩倚靠在水泥的围栏上,露出来的那只红色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她拉着绯卢斯下楼离开了这里。
不一会儿那一队卫兵出来了。
最前面的小巴特已经没了,应该是死在巷子里再也出不来了。
公寓管理者被叫了出来,他算是巷子周围帮派的地头蛇,唯唯诺诺地回答了几句关于住在这里的那个小孩的人际关系,很快他们就上了公寓二楼。
女beta的房间很正常,她的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看起来她只是出了个远门。
卫兵进来以后这里遭到了一场洗劫,连公寓管理者都不确定丢了的那些钱币,是绯卢斯和那个不知名少女偷走的,还是被卫兵顺走的。
很快公寓管理者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帮派的高层,死了一个a打手、失踪了一个最赚钱的流莺,对于一个中型帮派来说有点痛,但是更严重的是总督府来人了,他们要把他们陪好了才行。
一路上绯卢斯跌跌撞撞的和唐恩一起走,他们到底在哪里连他也不知道了。
但是好在从被砸抢的店铺里找吃的是无师自通的,他们短暂的在某个墙边休息了一会儿。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唐恩问他,“你想去首都星吗?”
绯卢斯对于她的问题表现出了不解。
首都星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词语,他大概能懂,有可能就是西格玛的首都、他们脚下的这片地方,可是再详细的他也无法想象。
他现在唯一想的,只有两件事。
“想吃饱,有地方住。”
绯卢斯感觉她抓着自己的手突然用力,然后骤然松开。
绯卢斯只能抬头看向她,她的脸被涂的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长相,但是绯卢斯也并没有记住她的模样,只记住了她有一双蓝红异色的眼睛,而现在他只能看到那只红色的。
“我答应你,你以后会有吃有穿,也能获得识字读书的机会。”唐恩说。
“你的未来未必有我,如果你足够努力的话,也可以自己到首都星。”
他们似乎已经来到了星舰港口附近,那巨大的星舰,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贴图,静静的泊入港口,当作此刻似乎完全不像真实发生的事件的背景。
————
当所有银白色的泡泡碎裂的时候,绯卢斯从梦中惊醒。
白发的少年揉了一下抽动的太阳穴,冰冷的金属桌面光洁如新,倒映出他的面庞。
依然是偏瘦的身材,力量依然比同龄的beta大一些,衣服下的身体肌肉强劲,是他能在“荆棘之丛”这个帮派里做到小头目的保证。年幼时的大眼睛放在少年初长成的脸上终于合适了一些,白色干净的长头发披散着,绯卢斯看着倒影中的自己——
确实是一张好看的脸,进入分化期以后几次给他带来麻烦,所以绯卢斯平时不得不用面具遮住。
绯卢斯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梦,梦到的还是以前发生的事——
如果那些事真的发生过的话。
绯卢斯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摸到了一块坚硬的突起,是他在暗巷里被杰斯伯踩断又长好的肋骨;以及连带唤醒了女beta曾经短暂的给予他温暖的记忆。
女beta的尸体是在暗巷外的不远处垃圾桶里发现的,杀她的人下手很果断,而且她的身上还有一些泄愤的枪孔,发现的时候周围一片狼藉还着了火,好在因为火所以她的尸体没有受到侮辱,所以以“她是倒霉的被暴乱殃及”而盖棺定论了。
但是对于他记忆里的那个异瞳少女是否真的存在,他始终存疑。
——毕竟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当年他八岁,今年他十六岁。
他当年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就在西格玛最大的红房子“光辉之都”里,他活了下来,而且变成了帮派“荆棘之丛”的资产。
这太常见了,流浪儿确实也是帮派争抢的资源之一,暴乱不伤儿童的原则也是这个原因。
真正把孩子不当做资产的,他只见过老头一个人。
他很快因为能打而成为了荆棘之丛里流浪儿的头,因为要管理其他人还有帮派的要求学会了算数和识字,就算是多年前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这些年他亲眼见过分化成a的流浪儿,经过精心的培养和包装,分别成为了打手或者拳王,围绕拳王的赌盘,每晚都能吸纳上千万的星币,然而底层的打手受伤,连一千星币的治疗舱都吝啬开。
他也见过分化成oa的流浪儿的下场。
绯卢斯拿起来放在旁边的面具戴上的时候,有个人走了进来,是一个看起来比绯卢斯大几岁的男beta,他叫提姆。
“头,卖抑制剂的欧文来了。”
提姆对绯卢斯说。
绯卢斯如今除了管理流浪儿,也负责一部分荆棘之丛里关于抑制剂的业务。
众所周知,抑制剂在黑市里是硬通货,豢养alpha打手和oa头牌都需要它。
分化期的ao不可避免出现信息素暴动,a表现出的就是不受控制的攻击欲望,o的表现是不规律的发情热,等级越低的ao出现信息素暴动的概率越大;而其他生活更好的星系,使用抑制剂维持自己正常生活工作不受干扰的ao,对于抑制剂的需求也是刚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