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成看都未看丫鬟手上银两,拱手动作不变,笑道,
“是每人三两银子。”
佘津愣了下。
其余人脸上笑容稍稍僵硬了瞬间,继而看着鲁达的面子上,却也点头应许。
王世成眼底掠过一丝贪婪,宛若一只尝了腥味的狐狸。
上前一步,又跪在鲁达面前:“不知爹爹要赏成儿多少喜钱?”
“哦?”
鲁达此刻吃了十数碗酒,许是酒涌上头来,也不恼怒,反而踉踉跄跄的笑问道,
“那你要多少?”
王世成漆黑的眼珠子,咕溜溜的转动,闷头就说,
“三百两!”
佘津脸上笑容收敛。
其余宾客也逐渐品尝出点不对味来,面面相觑,连喝酒吃肉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却见鲁达还是不恼,席间的常文忠见机立刻走了出来,从蹀躞中摸出一张带着拇指印的纸书。
鲁达指着那纸书道:“银子不打紧,但你说说,这些诉状,又是怎么回事?”
常文忠神色平淡,打开这张在鲁达的暗中吩咐下,早就准备妥当的诉状,朗声道,
“兹有浮生泼皮王世成,素行不端,游手好闲,常于夜间潜行偷窃,乡邻皆恶之,更每日三瓦两舍聚赌淫秽……
某年十五,见邻县访亲的小娘子林氏孤身一人,心生歹意,上前欢好,无果被拒,痛下杀手,女干尸……”
王世成有些慌张,忍不住辩解:“污蔑,污蔑,都是污蔑……”
佘津等人的目光中,则是充满疑惑。
鲁达为何在大众广庭之下,宣读这些?
就不怕落了自己的脸面?
却见鲁达一把砸了酒杯,豁然起身,如雷霆收震怒,一把取了常文忠的佩刀,
“此子大逆不道,也无需送官了,洒家今日要大义灭亲!!”
说罢,鲁达那心中积蓄已久的杀气不再压抑,在王世成还在抖之时,便一步窜出!
噗呲!
这刀正中王世成胸口,余势不绝,直接将其洞穿,席卷着凶猛气流,狠狠钉在院中桂花树上,铮铮声如龙吟!
旁人惊惧。
王世成愣愣的低头,一指胸前硕大的窟窿,道,
“这可得……三千两!”
说罢,便扑通一声倒地,气息全无。
佘津等人看着这幕,一时间全部都傻了。
这大义灭亲也太果断了吧!
怎么看,都像是蓄意已久,故意的!
鲁达兄,你确定你收的是继子?!
而不待众人过多反应,却听得从街上传来马蹄踏石声。
随着一阵阵惊呼响起,便见一队队铁骑奔腾而来,身披长齐头甲,自背连膺,缠以锦腾蛇,面如寒铁。
虽大多已经垂老,甚至不乏缺胳膊断腿的,但所有人的脊背都挺得笔直!
“镇戎军的老兵!是种将军的亲信!”有人认出这支铁骑的来历。
为一人,乃左不悔,他此刻跳下马来,似乎双腿病疾已好,只是稍稍有些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