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庭霖瞥了一眼,把沾着血的布条团成团扔进吸血鬼怀里,“下次记得让他们把保护范围扩大一点,别把你自己排除在外,整的我好像红杏出墙,一天到晚做什么都被夫君派来的暗卫盯着。”
赫尔墨斯心虚地呛咳一声,“那什么,我们来谈点正事吧。”
精灵医生已经走远,赫尔墨斯神色如常地勾过一只杯子,割破自己的手腕放了几滴血,然后兑水加糖递到庭霖眼前:“尝尝。”
庭霖点了点杯壁,没有一点犹豫地端起杯子一饮而下。
可能吸血鬼必需期的血确实是大补,庭霖周身疲惫一扫而空,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晚上你们和我去一趟教堂。”
站在门口的韦伯斯特和克利福德就原本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生怕赫尔墨斯把庭霖忽悠成血仆,听完这句话彻底憋不住了,忍不住提醒道:“先生,是否需要闲杂人等回避?”
“不必了,都是自己人。”
庭霖干脆道:“修为高的亡灵【幻影】可以看到修为低的亡灵【幻影】,我需要你们帮我留意罗拉身边还有教堂内有无亡灵出没,有的话,尽量搜集详尽的信息交给我。”
“希尔保特水是由【魔法师】希尔保特的名字命名的,刚刚发明出来不久,尚未面世,只因塔丽莎菲尔老师与希尔保特交好我们才能提前得知,现在,大部分人,包括罗拉都不知它的特性,但再过一两个小时消息传开了,有些人就有反应时间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两只亡灵不再废话,眨眼睛消失在眼前。
庭霖长出一口气,把前因后果简单地向赫尔墨斯陈述了一遍,提出疑问:“我很确定我没有见过那位玛丽小姐,但是上次擦肩而过时,她身上有种特性令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怪异和熟悉。”
赫尔墨斯蹭着庭霖掌心愈合的伤口:“那天路过教堂,罗拉主动和我们两个打招呼,她在拥挤的人群间拾级而下,但遇到迎面而来的人时下意识避开,始终和他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当时我想说,但有来自凡俗之外的视线在看着我们。”
“玛丽和罗拉都有问题。”庭霖结合两人的发现得出结论,诧异道,“你既然说的这么开门见山……那些神界的脑残终于对我们失去兴趣了?”
“不是,”赫尔墨斯眨了眨红色的大眼睛,苍白无血色的手指顺着庭霖手掌滑向手腕,“梅尔斯大陆熟知的那位神沉睡不醒,想让我们反目成仇的那位神焦头烂额自顾不暇——还记得我们的校长泰格吗?”
“记得,你瞒着我把他弄死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的,”赫尔墨斯火速道歉,“当时神像一直偷窥我们,着实没有机会坦白一切。”
吸血鬼兴高采烈地回忆往昔:“不过我们心有灵犀,不也把事情解决得很完美吗?那座破神像想让我们吵架,还想让我们几人提前走出教堂,来给身在雅奇里州的想杀泰格的我施压——但泰格还是死了。”
赫尔墨斯托腮憧憬道:“泰格是祂最有权有势的一个信徒,自从祂死后,原本应该在雅奇里州遍地开花的新型神像再也开不起来,迫不得已找上了你我——庭霖同学的演技很好哦,祂以为我们真的互相在背后留了一手,等着我们帮祂取代神后决裂呢。”
“那就让祂等着吧。”吸血鬼的手一路往上,不知何时已扣住了庭霖后颈,庭霖任由吸血鬼动作,低头调整了一下左手戒指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撩起鸦羽般的睫毛静静地看着他。
赫尔墨斯暗示性地抚摸着庭霖颈侧,眸色幽深地舔了舔尖牙:“庭霖同学……我必需期到了。”
正常按照赫尔墨斯的年龄,必需期应该是三月一次,但由于最近诸事过多,赫尔墨斯已将必需期提前。
非正常的必需期吸血鬼对鲜血更加渴望,赫尔墨斯的指尖已经按上了东方人的喉结,庭霖被迫微微仰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怪不得今天在我伤好之后又主动放血。”
庭霖摸了摸吸血鬼软软的黑发,面无表情地抓住审视道:“你对所有的吸血对象都这样吗?”
“当然不,我只心疼你。”赫尔墨斯偏头埋首,齿尖微微用力,在痕迹已经变得浅淡的咬痕上,留下了继海卫和塔纳托斯后的第三个印记。
吸血鬼含糊不清道:“好久不见,庭霖同学,我好想你,难道你不想念我吗?”
“……不想,因为我们今天早上刚刚见过面。”庭霖迷茫道,“你们几人有必要分的这么清吗?比如韦伯斯特和克利福德,他们两人的忠诚程度和实力水平都可以吧?但他们只知道塔纳托斯,不知道你。”
“有些事还是得分一下的。”
赫尔墨斯的理智摇摇欲坠,在尖锐的犬牙刺破皮肤前抬起头,眸色渐暗,眼瞳也逐渐变成了竖瞳,“庭霖同学,如果我们几人中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晦气
这个刁钻的问题赫尔墨斯他们提过不止一次了,庭霖冷着脸把自己的椅子向外挪了两米,不得不重视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庭霖调动浑身真气,在两人面前的空气中以真气为笔勾勒出一副并不完整的图形——是之前庭霖在赫尔墨斯、阿多尼斯、海卫以及后来的亡灵塔纳托斯身上留的灵魂印记。
四枚圆形的图案交错重叠,在最中间的位置又交叠成一个圆形,只是目前这个圆并未完整,仍缺少了三分之一的大小,让原本应繁复华丽的花纹硬生生地失去了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