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钟亦箜停下哭泣,红着眼,鼻音浓厚,却毫无情绪。
他凝视商望舒,眼神有些冷。
“不过是惩治一个不知礼数的侍,禁足几天罢了,殿下又何必如此在意。”
钟亦箜抚去眼角的泪花,看向自己刚种下的花,又低头摩挲那块玉佩。
他低声喃喃。
“殿下是在报复我。”
那日被砸碎的玉佩已被修好,也不知钟亦箜废了多大力气,远远望去,玉佩竟同从前一模一样,看不见一丝裂痕。
只是再好的工匠也无法将这四分五裂的玉佩复原。虽然看上去光滑,可触感却已不复从前。
裂痕的粗糙感让钟亦箜的手有些刺痛。
他扯动嘴角,勾勒出一抹凄笑。
“我会等,等殿下报复完的那一天。”
钟亦箜向前两步,空空环住商望舒的手腕,他顾不上自己脏不脏了。
他的手很冰,没有一丝温度。商望舒被他触得一激灵,就要挣脱,却被他紧紧抓住。
钟亦箜笑着,忧伤从眼底溢出。
“不过是等罢了,我等就是了。殿下是知道的,我向来最有耐心了。”
钟亦箜看起来有些魔怔,他一寸一寸的扫视着商望舒,那贪婪的眼神仿佛要将商望舒吞进腹中。
不禁令人冷颤。
商望舒却毫无察觉,她有些厌倦了。
抬手就要甩开钟亦箜的手。
宽大的衣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钟亦箜细瘦的手臂。
手臂上竟尽是伤痕,有些结了痂,有些红红肿肿、青青紫紫,一道一道,刻在他的手臂上。
钟亦箜却像梦中惊醒,急忙松开环着商望舒的手,将衣袖拉下,掩盖住他的手臂。
他的神色有些慌乱。
商望舒紧蹙眉头。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钟亦箜却不语,手攥紧衣袖,将伤疤严严实实的遮盖住。
他扯出一抹笑,低着头,不敢看商望舒的眼。
“侍先行告退,这儿太冷了,我有些受不了。”
他的视线左右环顾,跌跌撞撞的离去。
商望舒没有叫住他,只是远远看着,放任他的离去。
……
殿内。
皇帝刚小憩起身,只见商望舒急匆匆的闯入殿中,将梳洗的宫人赶走,拉张小凳子,一屁股坐到皇帝身边。
“娘亲。”
商望舒挽着皇帝的手,靠在她的颈窝里,头不停的蹭着皇帝的颈窝,像一只在泥地里撒欢的小猪。
她嗅着妈妈甜甜暖暖的味道。奇怪的是,不论何时,妈妈的味道总是那么好闻,她不由自主的多嗅了几口。
在妈妈怀里打着滚。
“娘亲,娘亲,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