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承”望着辞谨寒的背影恶狠狠地咬了咬牙,他知道,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瞧得上他,可是他明明才是这个家的嫡长子,嫡长子就应该有着嫡长子的地位,他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认清。
毕竟,他身边还有一个“神使”在帮他。
“承儿你来了啊。”洛芸掀眼看向“辞承”,“来,坐吧。我给你叫来了几个裁缝,为你定制几身衣服,过两天你爸爸要送你去学校看看。”
言下之意,他的衣服太寒碜了,见不了世面。
“好的,母亲。”“辞承”对于洛芸还是很满意的,大方漂亮,温柔知性,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不过他的儿子却不像她这样讨人喜欢,一张永远没有表情的“扑克脸”看着便让人心烦。
裁缝很专业,几分钟就量好了他的尺寸,在问了他有什么喜好和要求之后,很快便着手开始准备了。
“辞承”临走前又看了洛芸一眼,只见她目光款款地朝着自己笑,像极了是真心在为他考虑的模样。
回到自己房间后,“辞承”将外套脱下,包裹成团后塞进了衣柜的最底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辞承”下意识接通。
“在辞家适应的如何?”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辞承”率先反应了过来。
对面的人声线低沉,尾音总是喜欢戛然而止,很特别也很好听,所以“辞承”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适应的还行,就是到现在还没有人给我钱花,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神使你呢,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神使是梵音寺里的人,据他所说,他关注自己很久了,凡世间万事万物讲究一个“缘”字,他们便是有缘人,所以他才会告诉自己真相,带他回辞家。
对“辞承”来说,神使就是他的恩人,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在那个穷酸的寺庙里,天天守着戒律清规,过着穷苦的生活。
“该有的,辞尹游都会给你。在此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辞承”似乎听见神使那里传来了一声微乎其微的哼叫声,“我会的。”他装模作样地回答道。
“真的、会吗?”
“辞承”的心一颤,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不可能,他绝对不会知道的。想着,“辞承”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那就好。”神使似乎信了,“你要小心在这个家里被抓到把柄,那里到处都是眼睛,有的时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也会漏洞百出。所以,有任何事都要和我说。”
“那当然了。对了神使——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洛芸和蓝智的关系很好吗?”
“怎么说?”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下。
“大概前几天,蓝智来辞家的时候,临走前我看到他和洛芸有过接触,两人在一个小房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除此之外呢,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吗?”
“没有,门是关起来的,两人出来之后也没有再说话。”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也没什么,等我再看到什么再告诉神使你。”
“好。”那头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我不是说我在忙的时候不要打扰我的吗?”辞承轻轻踢了踢小黑一脚,将它从脚上踢开。可是小黑看出来辞承也只是同它玩,“哼哧哼哧”地叫了两声之后,反而靠得更近了。
辞承合上电话,上一世“假辞承”回到辞家后,洛芸很快便设计他犯下了许多错误,偷窃就是其中一条。
后来各种各样的事情堆积在一起,纵然是发妻的儿子,辞尹游也难免失望,他只得将他送了出去,离开了辞家,“假辞承”如何还不是看洛芸一句话了。
所以从那之后,辞尹游便将辞谨寒看作了唯一的继承人,洛芸也再无后顾之忧。
可是——辞承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只是为了这样,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而且梵音寺的蓝智,不论是行为还是动机,也都透着古怪。
他为什么一定要帮洛芸?金钱或是名利,他似乎都不需要。
想到了“假辞承”的话,辞承心底也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败得一败涂地。
寂静的城外很早便没有夜生活了,几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进入了梦乡,偶尔能够听见叫唤的,也只有那丛林里的狍子和半山腰上的饿狼。
床边的手机发出了微弱的光亮,秦悦猛地睁开眼,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她侧身看向睡在她旁边的刘芳,波浪一般的打呼声听得她眉头皱起。
刘芳因为担心她,这几天提出了晚上要陪她一起睡。秦悦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刘芳的请求,这让刘芳以为:秦悦很快就能忘记过去的事正常生活了。
“妈,妈?”秦悦轻轻摇晃着刘芳,又逐渐加大力度,“我有事找你说,妈,你能听见吗?”反复试探后,秦悦见刘芳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才彻底放心。
她受够了这个家里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了。
刘芳向来有睡觉说梦话的习惯,所以白天清醒时问不出来的答案,秦悦想在晚上等她睡着了试一试。
为了让刘芳晚上可以想到辞承,秦悦这几日白天里几乎十个字不离辞承,为的就是现在了。
“妈,辞承说他也想要和我门成为一家人,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接纳他呢?”
“呼——”刘芳睡的死,压根听不见秦悦在说什么。
可是如果她不说话的话,那秦悦让她睡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