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蜷缩起来,问明心化厄:“谢无镜有没有和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里的鬼都是正道,应该不会吃人——不对不对,灵云界那些所谓的正道,也不见得比魔好到哪儿去。”
……
织愉一个人碎碎念。
明心化厄总不回应,这让她更想谢无镜。
她就算说再无聊的废话,他也会和她搭腔。
在凡界时,他偶尔也会说些没营养的话。
比如走在路上,看到朵花,他会问:“那花香吗?”
织愉也不知道。
然后他们就一起去闻。
比如走在路上,看到一片奇形怪状的云,他会说:“像只鸟。”
织愉就仰头看,有时会说“真的耶”,有时会说“我觉得像条鱼,那是鱼鳍”。
谢无镜不会和她争,只会等她一通分析、以为他也认同之后,依然故我地来一句“像鸟”。
然后,就这么一件事,他们能吵一下午,吵到那片云消散。
织愉回想着,害怕缓解了很多。
她拿出谢无镜给她带来的果子,小口小口地吃。
吃饱了,她就拿出欢乐些的话本看。
犯困时,她很想钻进明心化厄肚子底下睡觉。
可惜明心化厄不让她钻。
她只能叫明心化厄起来,在它马背上铺好软垫薄毯,趴在上面小憩。
她没能睡沉,困倦裹挟着大脑,突然感到明心化厄把她放下来。
她立刻醒了,伸手去抓它,“你去哪儿。”
明心化厄被她抓住脖子上的马鬃,差点一蹄子踢过去。
它从未如此地想说话:去拿你吃的东西,免得你饿死。
可它不会说话,只能被她拽着马鬃和她绕圈圈。
它浑身上下写满“我想走”。
织愉即便害怕,还是松了手:“走就走,我一个人也可以。”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背对明心化厄。
小小一团,瞧着怪可怜无助的。
即便是它也有一瞬间,产生了用蹄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的想法。
不过它怕过去又被她抓,昂首挺胸地踏着步子走了。
空旷的大殿恢复寂静。
织愉不是逞强。
她是真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就算她现在还很害怕,等她习惯了,她就可以!
以前不管母妃刚刚去世,还是谢无镜在凡界最后一战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都觉得世界好像颠倒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生活。
可她还不是好好地活了下去,不知不觉就适应了新的生活?
她可以,她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