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看中的是泉哥儿!”
“咱们不是还有安安嘛——”
一个女儿住隔壁,一个女儿住对面,离得都近!
林文骞琢磨这事已经挺久了,他是舍不得玉儿和安安出嫁的,自家娇养大的女儿,嫁去别人家一年难得能回来几次,越想越是心里难受一万个舍不得,反正林文骞是巴不得两个女儿能一辈子留在身边。
可想归想,现实到底不允许,只能另外想办法,林四奶奶说了好几次要把玉儿嫁到隔壁沈家,沈泉这小伙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人品、性格、长相都没什么可挑剔,勉强也能配得上玉儿,林文骞虽然不舍但是想着隔壁离得近以后走动方便认可了。
玉儿算是有着落了,只剩下安安,对这孩子林文骞颇为怜爱。
小的时候就是粉雕玉琢的玉娃娃,眼见着安安也越长越大,出落得越来越好,又机灵又活泼,林文骞老父亲心里酸溜溜的,大女婿那样的人才,小女婿人品、才干当然也不能差,这样的人其实也不难找,关键是要离得近。
等林文武的宅子空出来之后,林文骞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给安安找一个家境稍微贫寒一点,家庭简单的人家,把这宅子当陪嫁送过去,到时候安安也能离得近了。
林文骞虽然觉得操作难度稍微有点大,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正好铺子里还真遇到一个穷学子,为人踏实肯干,只有一个母亲,林文骞觉得许嘉木正是自己想找的人,多方打听之后,林文骞还是比较满意的,反正安安现在年纪还小,多观察观察也好,于是便主动资助许嘉木考试,没想到小伙子居然还真考了一个秀才回来,这下林文骞更满意了。
现在隔壁的宅子也买到了,一切都非常顺利,林文骞觉得自己还真有可能梦想成真,到时候三家能够互相照应,彼此扶携。
林四奶奶看到林文骞脸上的得意之色,哭笑不得,想起林文骞之前资助的那个学子,“这么说那个姓许的学子就是你看中的人?”
“他只是其中之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还要再看看。”
林四奶奶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可真能算计。”
这句话也当不得夸奖,但四奶奶对林安安的婚事还真没认真想过,毕竟现在到年龄的是玉儿,再说安安的身份在那里,她若是相看的人家里的人不满意,倒会说她苛待安安,现在丈夫自己操心反而省了她不少事情,她也没什么意见。
许嘉木回到家,许母自然高兴万分,拉了儿子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你爹泉下有知,知道你中了秀才肯定高兴,你去给你爹上柱香。”
许父去世已有四个年头,以前许父还在的时候许家家境也颇为过得,不然许嘉木开蒙也不会那样早,学识那般扎实,对父亲许嘉木感情很深,依言去许父灵位前上香。
许母一边抹泪,一边看着许嘉木,她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多年操劳,头上都有几根银丝了,这几年绣花伤了眼睛,迎风就掉泪,但她面容姣好,皮肤白皙,打扮打扮也是个温婉的妇人。
许嘉木看到桌上摆的礼品,许母忙解释道,“这是你大伯母拿来的,贺你中了秀才,说了好多话才走。”
“她来做什么,又对娘说了什么?”
许嘉木对伯伯一家没什么好感,自从父亲去世,两家几乎断了来往。
“你伯母说之前你大伯本来打算送你去府城的,怕你年纪轻没人照顾,谁知临行前病了一遭,错过了。”
这话有多假,谁都听得出来,可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母还要多谢他们一家惦记。
许嘉木轻哼出声,“这话谁信?”
“到底是一家人,总不能撕破脸。”许母对此倒比许嘉木看得开,“他们过得也不容易,你也别怨他们,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许嘉木不想和母亲辩驳这些事情,她一向是个温柔的妇人,逆来顺受惯了,和谁都怕撕破脸,凡事只会自己扛,实在抗不过去就说这都是命。
见儿子不说话,许母倒有些局促,“你好不容易回来,我去做几个菜,咱们娘俩也庆祝庆祝。”
许母去做饭,许嘉木回屋归置行礼,屋子不大却被隔成两间,书架做了隔档,上面都是这些年读过的书,外面临窗摆了书案,里面是床铺和衣柜,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和他离开时候一样,摆在原来的位置。
这间屋子虽小,却让他觉得心安,这段时间就像做梦一般,能够得到林家的资助,顺利参加院试,还中了秀才,这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满满的恶意,连伯父一家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他们会赖上他们,成为负担,母亲没日没夜额做针线,点着蜡烛做绣活,眼睛都被熏坏了……
他收拾好心情,把东西归置好,出来时许母已经做好几个小菜,都是许嘉木爱吃的,鱼头烧豆腐、清炒虾仁、干烧茄子,母子两人非常平静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临睡前,许嘉木把去府城剩下来的银子拿出来,交给许母,“娘,这些银子你收好。”
许母打开荷包,里面居然还有四十几两,奇道,“怎么还有这么多?”
去一趟府城光是路费和吃住就是一大笔银子,还有其他开销,至少要一百多两银子,不然许嘉木也不会放弃学业打算在林家的店铺做活赚钱了,林家资助了一百两,加上家里的散碎银子二十几两,现在居然还剩下这么多,许母当然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