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道上街买了灯笼和对联,还有一些窗花什么的回来。
左右闲着也无事,阮知州便打算自己来挂灯笼。
他负责挂灯笼,阡陌便负责递灯笼,又一边扶着梯子担心他没站稳摔下来。
挂好了灯笼,两人又一道去贴窗花。
阡陌负责刷浆糊,阮知州便负责张贴。
然后是去门口贴对联,依旧是一个负责贴,一个负责递。
“你帮我看看,这样贴的正吗?”
阡陌后退几步瞧了瞧:“还要往左边一点。”
“这样吗?”
“再稍微往上一点点。”
“可以吗?”
“嗯。”
阮知州贴好后,刚从梯子上下来,一名打扮花枝招展的妇人面露喜色前来。
说是要给阮知州说亲。
一旁的阡陌闻言微愣,身侧的指节不由微微攥紧。
阮知州亦是微愣,语气温和的拒接道:“您请回吧!我不欲说亲。”
媒婆不解:“夫子才高八斗孤身一人,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招姑娘稀罕了,为何不愿说亲?”
“我已经老了,习惯了一个人。”
媒婆看着眼前也就四十来岁的阮知州,怀疑对方是在敷衍她:“夫子瞧着正值强壮之年,怎么会老。咱们镇上的李员外,八十了还娶续弦呢!”
“人各有志,您请回吧!”阮知州客气的说罢,又命管家给了些赏银打发。
媒婆见此便也就不好再强求,只啧啧的说可惜了。
阡陌则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其实,他倒也不必如此紧张,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再有嫁娶的心思了。
而他既已承诺了主子,便不会逾矩……
晚上。
阮知州命人早早的备好了年夜饭。
原本,他还想请管家和府里的仆从一道坐下来吃的。
可管家说这不合规矩,于是只剩下了他和阡陌。
两个人至少有个伴儿,不至于让年夜饭显得太过冷清。
然今晚的阡陌却显得有些沉闷。
“还在想白天的事吗?”
阡陌闻言夹菜的指节微顿,明显有些紧张局促。
阮知州倒是神色如常。
他主动道:“阡陌,其实我知晓你的心思。”
阡陌唇角微启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阮知州接着道:“这十年来,多谢你对我的照顾。”
要赶他走了吗?
阡陌握着筷子的指节微紧:“我……对不起。”
“心不由己,何错之有。反倒是我很抱歉,可能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阡陌其实早已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阮知州继续道:“我下午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日在学堂说的也是真的。我这个年纪没办法再去想那些情爱之事。若你不介意,此后年年岁岁,我会将你当做家人一般长伴到老。若你介意……”
“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