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姝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偏心了?”
裴至诚抬手指向裴熙:“你凭什么光给他夹菜,不给我夹?!”
见裴至诚在意的竟然是如此细枝末节的小事儿,温元姝懒得搭理他,起身就走。
裴熙也随之站起身,在经过裴至诚身边的时候,他停住步子,神色认真地道“你都已经来了一个月,却一次也没有来跟母亲请安,你对母亲不敬在先,就不能要求母亲对你好。”
“你懂什么!”裴至诚抬手就推了他一把。
他母亲说了,那个女人既然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
再说了,他年纪还小,就是个孩子,就算一时失礼,那个女人也不能跟他计较!
那个女人就是偏心!
裴至诚被养得圆润,力气也大,被他一推,裴熙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有些狼狈地站住身子。
“病秧子!”裴至诚不屑地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敢来说教我!”
说完,裴至诚转身就走,却不是往东跨院去的,而是径直出了门。
裴熙抿了抿唇,去找温元姝了。
温元姝正在前厅喝茶,见他过来,便叫春花把温水端上来。
“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温元姝道,“若那人通情达理,便好好说话,可若那人不明事理,便不必再在他身上费心思。”
裴熙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多谢母亲教诲,儿子知道了。”
——
有温元姝亲自出马,两个孩子进族学的事情自然很顺利。
次日,温家族学那边就送来了书函,叫他们两日之后入学。
老夫人大喜,把温元姝叫过去夸了一顿。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温元姝才得以脱身。
春花一副终于得了赦免的模样,边走边道:“这老夫人也真是的,舌灿莲花,却也不说给点什么。”
温元姝失笑:“我那婆母要真给我点什么,我才不习惯呢。”
春花一想也是。
老夫人能给什么好东西。
“两日后上学,除了束修之礼,也得给裴熙……也得给孩子们准备些礼物。”
春花一听就明白了,裴至诚又是被捎带上的。
她点点头:“交给奴婢就好啦!”
春花做事利落,次日就把束修六礼和礼物一并带回来了。
束修都是最常规的那些,没什么可说的,春花就让人直接送去库房,等到上学那日一并带过去就是,只把礼物带了过来。
笔墨纸砚自不必说,用的是侯府公账的银子,买的都是上好的,除此之外,还有长命葱和定胜糕等寓意上佳的东西,花里胡哨地塞了一箩筐。
温元姝看了一眼,就叫人把东西给两人送去了。
裴熙看着满满一筐的东西,眼眶微红,小小的孩子把东西都拿了出来,精心布置在了屋里的各个角落,让自己随处可见。
——
这晚,裴熙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木雕兔子终于完工,准备给温元姝送去,临出门的时候却忘了取了,走出老远才想起来,于是就急匆匆地回去找,也没顾得上关门。
说来也巧,裴则玉就是这会儿过来了。
见裴熙的屋门开着,他下意识地往屋里看去,一眼便见屋里桌上放着一支上好的绿檀狼毫笔。
那笔放在架子上,十分惹眼。
他看了一眼便了然地收回目光,进了裴至诚的屋里。
上次他被裴至诚那不求上进的模样气得够呛,回去说了谢千娇一句,谢千娇特意过来了一趟,不知道跟裴至诚说了什么,总之,今天谢千娇说让他来看看,裴至诚是不是已经改了。
那日他朝谢千娇脾气,事后想起也有些后悔,今日这不就巴巴地来了。
抬步行入屋里,只见裴至诚还在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