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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1页)

她最不喜欢的便是和喻凛行房做事,因为鱼水之欢间距亲密,唇齿黏糊。。。

但两相放在一起选,还是与他行房做事罢,至少她知道会有结束的时辰,那是一种盼头,结束之时也像是完成一种特定的任务,不要在青天白日,又没什么人的亭中跟他比邻静坐,手肘几乎要碰到手肘。

祝府的圆桌打得精巧好看却有些小,喻凛身形高大,坐在身侧跟座小山似的,挡住侧边散漫的光,身影笼罩到她的身上。

谁知,他又忽而开口,还提到方才的那个男人。

本以为这茬已经过去了,方幼眠握着银筷的手微顿,“。。。。。。”

喻凛留意着她的反应,自然察觉到她的动作。

只怕是吓到她,令她觉得自己是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清咳一声,坦白解释,“并没有要与你翻账责备的意思,就是聊聊闲话。”

聊闲话?方幼眠怀疑自己听错。

喻凛要与她聊闲话?

他不是最不喜欢有人在背后嚼弄舌根了?前些日他在家,玉棠阁的丫鬟婆子们,做事规矩了不说,方幼眠耳边清净不少,她觉得奇怪。

是雯歌讲,后厨房的婆子说,喻将军出事那边,满城风雨,喻家也时常有人议论,被喻凛发觉了,他面色阴沉,直接叫人拔了那个婆子的舌头,还打了板子,手段残忍,但震慑力度十绝,再没有人敢议论纷纷。

喻府清净了很多年,喻凛不在家,她嫁进来之后,没人管束,才时常有人讲,喻凛回来后,但凡他在家,下人们都提着心气神。

实则,喻凛不出手,单凭着他那张清冷的俊脸,凛然煞煞的气势,谁敢贸贸然上前与他说话,别提在跟前造次了,上一次查账,他一出现,开口便是道理,二房的人吓得即刻请辞。

方幼眠没具体应下一个想听的声音,抬头看着他。

根据喻凛几次观察下来的结果,方氏如此反应,便是愿意听。

他启唇淡道,“他原名唤作纪存,打娘胎里便带一些弱症,因为自幼身子弱,多年前,翰林侍读曾领着他带了一些礼品上过喻家门想要祖父收下他做门生,传授一些武艺,好强身健体。。。”

喻凛说话间,那盘笋鸡丝里的红椒已经被他挑拣干净堆放到了一侧的小碟子里,他又把笋鸡丝以指推到了方幼眠的面前。

见状,她再次微愣住,喻凛是为何察觉留意到她不喜欢吃红椒,原以为是他自己不喜欢吃,所以才挑挑拣拣,适才方幼眠都曾想了想,不若趁此,让雯歌或者他的随从过来帮忙,也好避免相处尴尬。

谁知,竟然是挑给她的?往常她也没有露出什么。

见身边人意外,喻凛岔开了有关纪家的话茬,转而道,“在家里用膳时,见你似乎不喜,故而记下了。”

方幼眠不挑食,但凡摆上桌的膳食几乎都会吃一些,只是她每次夹有关于红椒混着炒的菜时的份量,会少于其它菜色的份量,夹菜也会特意避开红椒,偶尔吃到了,黛眉微蹙。

因而,喻凛猜想她并不喜欢红椒。

今日见她神色,的确没有猜错。

“多谢夫君。”

“不是说了,夫妻之间无需言谢来去,过于客套生疏。”

“嗯。”她颔首,夹了他挑拣的那盘笋鸡丝来吃。

喻凛嘴角微扬,又接着讲方才未完的闲话。

他说起那翰林侍读二公子纪存,祖父收下他之后便开始教导了,起初几日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亦或者岔子。

有一日纪二公子扎马步,扎累了又不敢出声,硬是扛着扛着,最后居然失了禁,随后还大声哭了起来,方幼眠听到之后,眉头肉眼可见蹙了起来。

虽说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措辞比较文雅,她也已经搁了碗筷,没有再吃了。

可到底觉得有些不好且尴尬,方幼眠问了一句,“是因为祖父定下的扎马步时辰过长了么?”

“起先不清缘由,原以为是这样,可祖父清楚他的身子,定下的时辰是算好的,觉得不应该,后来才弄明白,原是见了蔷薇角洞门里跑出来一只猫,吓到了他。”

“原来纪二公子怕猫?”倒是少见男子会怕猫的。

“嗯。”他点头。

这件事情出在喻家,看见的下人有些多了,虽说喻家呵斥下人封了口,到底没有传出去,可纪存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被纪家的人接回去之后,当天夜里起了高热,梦中支支吾吾念叨着。

经过纪夫人盘问,才弄清楚原委。

后来纪家的下人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取笑了他一阵子,纪存心绪不好,那段时日吃不下饭又睡不好,总是一阵阵犯了病,险些就这样去了。

再然后,请了大师来家里看,说他是七魂丢了一魂,命格本是姑娘家,奈何投了男儿身,那法师在纪家做了一个月的大道场,又给他在本名后面加了一个思字,唤纪存思。

纪二公子养了许久,这些年渐渐好了。

“没想到,祝家的场宴他会来。”

纪家大郎与京中不少公子有往来,过去的宴会,都没见这位纪二公子上门吃酒。

方幼眠听罢,纪存思,存思,倒像是个女儿家的名儿。

鬼魂之事玄学不可辨,方幼眠不做表态,人力无法回天,不可更改之事,世人多喜欢寄托于鬼神,妄图能得庇佑。

便是姨娘也是如此,犹记得她走时,拉着方幼眠的手与她哭着话别,说是苦了她,怪她心软信了男人,自己身子不好,无法照拂她便罢了,还给她留下了弟弟妹妹拖累。

说了许多,到最后之时,她告知方幼眠,不要为她点往生灯,她来世不想为人。

姨娘走后,父亲没有来看过,上方家的门还被嫡母身边的丫鬟一盆水泼过来,骂着晦气赶了出去。

方幼眠四下借了些散碎银子,终于给她安葬了,又找了庙里的小沙弥给她念经超度。

她敛下睫,神色一如寻常。

话说尽,喻凛吃了一盏茶。

他以往是不喜欢说旁人的事,也从不说旁人的事是,可又怕方氏对适才那人有些期待,若是私下里寻丫鬟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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