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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喻凛喝了醒酒汤后,又脱衣上了药,这两日不忌口食,即便药用得上乘,身上的伤口好得没有那般快,得益于他身子强健,没出什么岔子。

后几日事多,主要管采买瓜果蔬菜糕点酒水的事情,家里桌椅板凳不够了,另外要再置办,帮闲跑腿的人原本打算找常年用的那一起子人,不知怎么的,原本在书房看兵论的喻凛竟然听到了方幼眠跟丫鬟们低声的吩咐,说是不用,只拨了他身边的随从侍卫来帮忙。

方幼眠当时捧着账本,一手拿着对牌转过来,一身嫩绿的曲裾深衣,整个乌发完全盘了起来,露出雪白的后颈,显出干练利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有些为难,“动了夫君身边的人,只怕夫君做事不方便。”

喻凛看着她精打细算,一心为他着想的样子,温声,“不会,千岭在,他会安排妥当。”况且在家里也用不到什么人。

她还在纠结,又问,“当真可以么?”如此一来,倒是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以。”男人低声,声音越发磁沉。

方幼眠纵然不跑动跑西,到底要核对钱数,再给管事的拨银子,等管事的将单子上的用物采买回来了,管事媳妇们又上玉棠阁来给她回话,登记入账,一笔一笔都要无比明晰。

这两日,喻凛也一直在家,暗里派了私卫出去查访内应的事,顺着他上次在刑部所说,刑部侍郎来信果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不出面,只做背后的操。手。

夫妻两人共处在一屋檐下,泾渭分明得很,除了必要的交涉,谁也不打搅谁,各自忙碌各自的事。

雯歌日常在方幼眠跟前抱怨,两人看着不像是夫妻,更像是搭伙的同舍人,想让她趁此机会,好好跟喻凛套近乎,好歹拉近拉近感情,趁早圆房有个孩子,她都置若罔闻。

忙到了邀客的那一日,方幼眠醒得依旧很早,并非不困,只是因为这些年守着时辰睁眼,养成了习惯,她想再睡会也睡不着,总害怕歇息一会歇过了时辰,索性闭目养神。

起来之时,又听到了后院传来练剑的呼啸声,是喻凛在练剑,他的武艺已经出神入化,却没有一日懈怠,每日见到喻凛刻苦,总不可避免看着他的身影失神想到家中弟弟,他幼年学书也十分刻苦,家里没有炭火,到了冬日里,破旧的屋舍无法御寒,冻得双手生了冻疮通红腐烂,他也能强忍着握笔写字。

若是他将来握剑,想必也跟喻凛一样的,不过后学剑艺,逊色喻凛微微。

她看喻凛之时,几次被他发觉,撞见男人剑眉下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不知意,只觉很是尴尬,后来,方幼眠也不再看了。

梳洗之时,小丫鬟们在旁边给方幼眠禀告已经上门的客人都有哪些,分别迎去了什么地方,循着贵客的口味,上的什么茶水糕点。

家里给喻凛接风洗尘,场面要办得好,又不能太过于张扬奢靡,免得被人参奏弹劾。

她听着小丫鬟说话,确认没错了,又叮嘱了几句,才叫人下去,让雯歌快些梳妆。

身侧没有人了,雯歌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样子神神秘秘,方幼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说是喻凛几日前回来时身上穿的衣衫与回来换的衣衫不一样,心里只觉得有些无趣。

这都过去许久,如何又要翻出来说?

“即便要多簪几支珠钗,你也少戴一些,我觉得很沉。”

见客隆重,不能过于清雅,雯歌乐此不疲给她上珠钗,方幼眠觉得重,压着颈子难受。

“姑娘到底有没有听奴婢说话啊?”雯歌都快气死了,“大人那会子出去的衣衫是新换的,短短时辰为何又要换新衣?”

“这有什么奇怪?少留心这些。”她不想听,左右不过男女之事。

“这还不奇怪,您就不会胡思乱想么?”雯歌点拨,“奴婢帮您琢磨了几日,必然是姑娘在家里得大人看重维护,祝小姐着急了,这才想法子把大人从家里叫去,又使出诡计。”

“别胡说了,今日事情多着呢,留神看顾。”放幼眠起身,“好了,走吧。”

雯歌放下梳篦,跟在她的后面过去。

喻凛练完剑沐浴净身过来之时,家里正厅堂已经人满为患了,见正主来了,众人纷纷上前与他贺喜攀谈。

喻凛唇角噙着淡笑,多半在听,偶而两句谦逊应承着。

期间,视线状似无意看了一圈,没在人群中找到他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喻大人本来也是想偷懒的,只是发现女鹅总偷看他练剑,就很有干劲卖力了~

第12章第12章

◎低垂的面颊红润透丽。◎

此时此刻,方幼眠正在西侧厅陪着客人说话。

她本来是四处查看着,瞧瞧下面做事的小丫鬟们有没有欺上瞒下,嘴上说得好听,手上并不尽心,毕竟这是她脱手后主办的第一场席面,也是喻凛归家后的接风宴,多少双眼睛盯着,难保出什么纰漏。

不必要崔氏一大早便派来秋玲来跟前指手画脚,方幼眠也知道放手做事也不能叫底下松懈了,毕竟再得力的下人也要时时监管。

绕了一圈,没有什么欠缺和不妥,松了一口气,才定神吃了一盏茶水,被刚来的妇人给拉过去坐着说话闲聊。

这种左右逢源,互相攀比的场面,方幼眠尤为不喜,只面上挂着和善谦卑的笑意应付周到。

刚开始嫁进来喻家的时候,大家好奇她,约莫想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腕入了喻家老太太的眼,挑给喻凛做长房的媳妇,嫁进来没有多久就把管家的钥匙交给她了,拉着方幼眠套近乎问东问西。

几次下来,发觉她是个闷葫芦,除却一张脸,木讷得紧,没什么出挑的地方,不过就是老鸦挑了高枝飞,踩了狗屎运,在喻家就像是一个占着主子名头的管家老妈子,不被喻家人尤其是她的婆母崔氏喜悦,常年呼来喝去,也就渐渐的冷待了。

眼下因为喻凛的归家,想要探听喻家内里,巴结攀亲,又不想和崔氏过眼打招呼的妇人,自然要找方幼眠了,因为她瞧着不精明,性子软怯,好对付,想从她这里钻空子。

这不,方幼眠一坐下来,各家的妇人就拉着她说这说那,话里话外旁敲侧击不离喻凛。

她多数都摇头道不知,偶尔附和一两句轻嗯。

看出来方幼眠“不中用”,妇人们少了一些耐心,可没探听到什么,不放人。

不想在这里听七嘴八舌费心周旋,方幼眠轻声直言歉道,“诸位夫人也知道,我自幼在蜀地长大,不曾来过瀛京,嫁进来之时,夫君也不在家,自他归来共处屋檐不过几日的光景,很多事宜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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