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延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宗人府侍郎,金靴碾在奏折上。
“大胆,还不跪下给皇后道歉?”
即便他是对着侍郎说,可看向陆时月的半瞬,她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和责备。
想起奏折上的那段字,她只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连跳动都格外吃力。
“无碍。”
贺之延剜了眼侍郎,搂着陆时月重新坐下。
“今日不看奏折了,都说怀孕了会腰酸,朕给你揉揉腰吧。”
感受着腰上熟练的力度,陆时月的心却一点点凉透。
谁说的怀孕会腰酸?
又是给谁揉过了才这么熟练?
两日后,坤宁宫。
太后望着温知意,满目慈悦。
“知意,中午想吃什么?哀家让御膳房给你做。”
陆时月跨门而进,便见主位坐着贺之延,两边分别是太后和温知意。
那模样,好似她才是皇后一般。
贺之延解释:“知意有伤不宜走动,时月,你坐她身侧。”
温知意柔柔一笑:“我在战场摸爬滚打惯了,哪像皇后娘娘一般娇气?”
话是这么说,可温知意丝毫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太后狠狠瞪了陆时月一眼。
“还是知意懂事大气,有些人嫁进宫,却没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整日沉溺在小情小爱里,耽误皇上绵延子嗣。”
“还在这站着干什么?也不知道给我们倒茶!”
堂堂皇后,竟要做宫人的活。陆时月眼睫一颤,极力压下胸中的苦涩,给三人倒了茶。
接茶水的时候,温知意悠悠道:“听之延说,皇后娘娘做的佛跳墙鲜美至极,不知今日知意有没有这个口福?”
佛跳墙工序繁琐,光是吊汤就要五六个时辰。
陆时月身子骨本就弱,更何况如今害喜严重,站久了都头晕。
太后冷哼一声:“刚怀孕有何辛苦的,贤良淑德做不到,做饭总会吧。”
“要是这都不愿意,只能说明她德不配位!”
太后的话宛若一把利剑,直直刺进陆时月的胸口,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