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到此为止就是我把事情搞砸之前的情形……抱歉,我应该说得精简一点比较好,结果连不必要说的也说了。」
「不会,毕竟这能让我知道陆哥的情形,反而觉得很感谢。」
即使只听到这里,也能理解陆哥之后多半会提到的拒绝霞姐的理由,或者说当时的陆哥陷入什么样的心理状况。
想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好的一面,不想被看到没出息的一面,想必几乎所有人都时常冒出这个念头。
话说就像现在的我,有事没事都在想这种事。无论学业还是运动,场面话是「为了将来的自己」,然而真心话只是「想让沈念看到我的努力,得到她的称赞或安慰」。
有了喜欢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变成这样。即使自以为冷静,但是看在旁人眼里,都像是处于无法做出正常判断的状态。
「努力开始展现出成果,正好是在高三那年冬天的十二月……所以是在当时中心考试的一个多月前。虽然爸妈说重考一年也没关系,但我拒绝了。毕竟我知道如果重考,就得对奶奶低头请她出钱,更重要的是重考太逊了,当时我就在想,这要怎么跟阿霞报告。」
如果周遭有个能够商量的同年代朋友,结果多半会不一样。但是就如先前所说的,陆哥除了霞姐以外,几乎没有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
这样一来更会自己一个人闷着头思考,结果就是视野愈来愈狭隘。
就如陆哥所说,完全陷入泥沼。
「……这么一来,再过不久陆哥就犯下决定性的错误了。」
「是啊。既然泡得差不多,那就说下去吧……不用担心,很快就说完。真的很干脆。」
连听着的我都觉得难过,但是如果不好好听完,就没办法好好推陆哥一把。
毕竟陆哥的过去,终究只是恋爱咨询的前奏──接下来才是正题。
※※※
下个月就要考试的冬天十二月,阿霞的信一如往常寄来了。
「阿陆,今年就要考试了,可是年底还是会回来这边吧?我想直接见面帮你加油,所以回来时一定要跟我联络喔。我一定会把时间空出来。
ps:还是希望你偶尔能写信给我。最近都是我在写,阿陆也要好好回信喔。」
看到最后写着「你重要的儿时玩伴」,我便觉得一阵揪心。
自从秋天的三方面谈以来,那封写到一半的信纸始终写不满,因此一直没有回信,眼看三个月就要过去。
我好几次想要自暴自弃地把一切都告诉她。待在学校一点都不开心,也没有可以信任的朋友,最近连休闲时间都拿去念书──一看到被负面情绪染黑的信纸,让我回过神来重新写过。就这么一再反覆这个过程。
阿霞则是和这样的我形成鲜明对比,开心地歌咏日常的青春。到了明年,小我一岁的她也会遇到跟我一样的状况……我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她的技巧很好,学业成绩似乎相当优秀,甚至得到老师保证只要维持现在的成绩,要考哪一间大学都能轻松过关──信上是这么写的。
双方状况的对比实在太鲜明,让我看着都不禁想哭。
「……妈妈,那个,关于年底。」
「嗯?今年爸爸的工作也很忙,陆也要准备考试吧。沈念也跟朋友约好一起出去玩,所以年底打算在家里悠哉过年……啊,你该不会跟小霞约好了要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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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不是这样──」
「哎呀,你还难为情起来了。念书固然也很重要,但是去见她一面,让她把活力分给你应该比较好吧。而且最近的陆很明显神经过敏。我会帮忙跟奶奶联络的。」
「啊~……呃,那就拜托妈妈了。」
坦白说,我不太想见她。但是我写不出回信,而且也有不想让她更担心的念头,也因为过意不去,让我没办法摇头。
妈妈似乎误会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然而完全不是这样。
因为现在的我根本配不上阿霞。
最后说好只有我一个人回去在奶奶家里住一晚,转眼间就迎来年底。
尽管不想见她,但是当这一刻接近还是会紧张,明明是暌违许久的返乡,却根本没空管奶奶,只是在意镜子里的自己。
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就是会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好一点。
奶奶虽然而之傻眼,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我把因为紧张而不太能够下咽的餐点勉强塞进肚子里,等了一会儿。
比起约好的时间早了一些,「叮咚!」告知有访客的门铃声响起。
「婆婆!晚安!那个,虽然很突然,阿陆……回来了吗?」
「嗯,虽然跟平常不太一样,怪模怪样的。喂~陆,有客人找你~是小霞。别只顾着整理浏沈念,赶快出来迎接她!」
「真、真啰唆……我知道啦!」
奶奶叫我的声音大到多半连邻居都听得见。
我也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是竟然在儿时玩伴面前拆穿我。
我一边感受脸颊因为难为情而烫,一边来到许久不见,长大许多的儿时玩伴面前。
「好久不见,阿陆。你比上次见面时长高很多呢。大概涨了一公尺?」
「怎么可能啊。我是哪来的奇人异士吗?五公分啦,五公分。跟去年夏天相比。」
「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很厉害。不像我一公厘都没长……只有体重一直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