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嘉景帝大怒,素日里仙风道骨的面上浮现出弑杀之意。
似是已经料想到他会这般反应,朱载乾从旁边人手中接过早就拟好的圣旨,笑道:"你若不愿,也只有一死,别怪儿子心狠,待你死后自会有母后的风印盖在这里。我登基后会将你葬入皇陵,父亲你便安心去吧。"
方皇后自后面走上前来,冷眼瞧着上的皇帝。
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年皇帝不只冷落于她,还防备着她。
现下又有废太子的打算,将她最后一丝依靠都要毁掉,他既然这般对她,就怪不得她心狠!
朱载乾说完挥手示意,身后的一众叛军围拢上前,弓箭手全部搭弓便射。
锦衣卫早将宫门顶住,以身为墙抵挡接连不断射过来的羽箭。
吕公公立在嘉景帝身前,巍然不动,竟似一座小山。
嘉景帝暗叹,关键时刻还是老东西好用。
吕公公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头对着他道:“万岁爷,咱们可要从密道逃脱。”
嘉景帝瞪他一眼,那处只能用一次,现下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吕公公讪讪一笑,直回身子。
可见皇上是有后手安排,等着便是。
朱载乾正徜徉在立刻要登基为帝的快意里。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奔跑声响,顷刻间,有地动山摇之势。
他仓惶转身,就见一队金戈铁马带着肃杀之气的队伍疾驰而来。
为之人挽弓便射,箭羽直直射向他。
他仓惶躲开,那箭扎进他的大腿里,瞬间血流如注。
先前还趾高气昂的叛军转瞬四下逃窜,对方如神兵天降,立时就控制住局面。
叛军见大势已去,纷纷举手投降。直至喊杀声没了,吕公公才让人将那被箭羽插满的木门打开。
李正泽上前行礼:“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嘉景帝站起身,吐出一口气:“还不算晚,恕你无罪。将人带上来。”
宋凡上前将那依旧在原地惨嚎的朱载乾扯到皇帝面前。
他犹自哭嚎着,眼见大势已去,攀爬上前求饶道:“父皇,孩儿知错了,您放过孩儿吧。”
皇后也被人带上来,死死咬着下唇,恨恨的瞪向他,不肯开口求饶。
嘉景帝瞧着她一身道袍,叹息道:“这些年也是难为你,装成副一心向道的样子,心中却只有权势。”
方皇后冷笑一声,面带讥诮:“我既败了,你要打要杀动手便是,不要装成这副仁慈模样。这皇宫里,只怕最狠心的便是你。”
朱载乾手脚并用爬到嘉景帝身前,磕头求道:“求皇上父皇放过孩儿吧,孩儿知错了。”
嘉景帝冷笑一声,道:“太子朱载乾意图谋反,废太子之位,罚禁废太子府,永世不得出。皇后方氏,教子不严,纵容太子,妄图祸乱朝纲,即刻贬为庶人,幽居坤宁宫,非召不得出。”
皇后听得这话,恍然失神倒地,昏死过去。
朱载乾目露凶光,自腕间抽出一柄短刃,刺向嘉景帝。
吕公公一直在旁关注着他的动向,瞧着不对,飞起一脚踹在他已经伤了的腿上。
他一刀刺空,还欲再刺,被宋凡捉住丢到一旁。
他癫狂叫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嘉景帝满目苍凉,透着深深的疲惫,摆摆手。
一众侍卫立时收拾整顿,将人押下去。
………
同一时间,僻静小院里。
裴文君直到门外脚步声渐渐消失,四周恢复一片寂静,她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
男子的注意力都在外间那帮搜寻的人身上,感受到手掌之下覆上的温热气息,他看向她的时候,裴文君一双明亮的眸子也在上下打量着他。
他摘下黑色面巾,笑意入眼:“是我。”
那是一张此刻就悬在裴文君心中,让她尤为挂念着人的脸。
只是李正泽此刻应是布局杀敌,此处的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