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吧,缝好了给宋书生送过去。”
宋青玉确实有些可怜,她对他好,自是有些真心的。
罗婉继续翻着医书。
今日宋青玉抬头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她从没在一个男人眼里见过那种感激之外艳羡的目光。
她心中有一个怀疑,可又觉得这怀疑简直天方夜谭。
宋青玉在国子监三年了,果真是个女郎,怎会从未被发现?
而且他……真的像个男人一样扁平,话本子写到女扮男装时会裹胸,她试过,就算裹了也一样能看出不对劲,除非……
罗婉看看拂云,除非宋青玉本身就是如拂云一样的扁平身形。
···
宗越回到书房,有气没处撒,无心读书,便拿了螺子黛在纸上随意画着。
大概是练习了太久画眉,他不自觉地又在纸上画起了眉。
忽然有人敲门,当,当,当,听来小心得有些犹豫。
是罗婉来了么?
宗越亲自起身开了门,看到站在面前的宋青玉,目光在一瞬之间落入失望,不耐烦道:“你来做什么?”
往常宗越离开书房后基本不会再折回,宋青玉看到房里有亮光,便过来看看,见人面色不佳,犹豫了会儿,还是壮着胆子问:“你怎么了?”
宗越不答,坐回书案后继续百无聊赖地涂画。
宋青玉跟了进来,瞥见纸上横七竖八、各式各样的眉形,抬眼去看宗越,小心地问:“你是和夫人吵架了么?”
宗越手下一顿,凤目微抬睨着宋青玉,神色不善。
他怎么能对宋青玉承认他们吵架了?
“没有。”宗越冷冷地说。
“世子,其实,你不该那么试探夫人的。”
宋青玉显然知道宗越和罗婉在因为什么置气,就像宗越告诫他的那样,他是个工具,是夫妻两个置气的工具。
宗越眼中,他从来都是一个男人,而他对男人没有一点儿兴趣,就算他是女郎,有罗婉那样好看好性儿的妻子,他大概还是不会看他一眼。
说不定,若知他是个女郎,他连站在这里和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宗越依旧是冷冷地看着他,满含告诫,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妄图插手他和罗婉的事。
宋青玉却没有到此为止,继续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让夫人放更多心思在你身上。”
他非常明白。就像在国子监,他破坏他的连枝灯,偷他的文章,虽然是受人指使,可他心底也不抗拒,不然宗越那样一个明朗清隽、至真至诚的人,怎么会看见被人踩在泥土里的他?
他只是没想到,连宗越也需要用这样的手段,他是那么优秀的郎君,像高高挂在天上的明月,哪里需要用这样的手段?
“宗世子,其实,夫人对你也是很用心的,而且很自在,你没察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