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珩熬了一天一夜,洋洋洒洒编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面全是他总结的甄别古董和藏品的方法。
又觉得还不够,连夜把钱钰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又生生问出了好几种,在钱氏商队中鉴别宝物的经验。
第二天早上,钱钰忍不住骂骂咧咧,哈气连天。
两只眼睛困得直打架,连早饭都没吃下去。
却看见谢璟珩似脚底生风,怀揣刚刚写好的手稿,一溜烟地朝着内房跑去。
抱出神龛,谢璟珩兴奋地将所得经验全部投入进去。
“灶神,我与钱钰将所知道的办法,全写在了里面,希望能对灶神目前所遇困境有所帮助!”
苏念念一阵惊喜:“肯定会有用,谢谢你!”
“不敢当,能帮得上忙,是璟珩的荣幸!”
苏念念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好是下午六点,与古人的时空恰好相差十二个小时。
但也不打紧,今天她已经提前约了孙教授,等他下课回到家后,拿几个黄瓷藏品给他,顺便请教大漓的历史。
孙教授自然是高兴的很。
那可是黄瓷啊!
上次在山庄别墅,价钱上拼不过何少和盛年,只能收了个小的。
回去之后,孙教授一直心痒的很。
就连给大学生讲课的时候,心里都念着那两个被何少高价收走的黄瓷花瓶,眼馋的很。
而这一次,苏念念将一只雕刻着岸芷汀兰的黄瓷笔洗,连同一副笔架,仔细地用塑料泡沫和防震隔膜包着,全部送到了孙教授的面前。
孙教授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带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带上老花镜,仔细地端详。
“好看,太好看了…这笔洗加笔架,还是一整套啊!”
戴着老花镜还怕看不清,孙教授又拿起一个放大镜,仔细欣赏着。
细腻的黄釉之下,先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溪流图案,河岸边,一丛丛淡雅的兰花与细小的芷草交错生长。
而在这些植物之间,工匠精心雕刻出的凹凸感使得整个画面层次分明,立体感十足。兰花的花瓣微微凸起,芷草的每一根线条都清晰可见。
“这也太美了,不知道出价是”孙教授屏住了呼吸。
苏念念微微一笑:“孙教授说个价钱,多少我都收。”
孙教授吓的直接把黄瓷放在盒子里,连忙推脱:“这可不行”
这套黄瓷,若是孤品,恐怕比那何少那两个花瓶加在一起还要高出不少。
要是说多了,自己出不起,要是说少了,又像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似的。
苏念念看出了孙教授的犹豫,主动帮他找台阶:“孙教授,我打算下个月去趟香港,去做一个关于黄瓷的特展,其中不免要讲一些关于大漓的历史。我研究的不深,若孙教授有兴趣,可以一同前去。就当是帮我了。”
孙教授瞳孔一震,惊讶道:“你要将大漓的历史讲给大众?”
但随之而来的,是大段大段的沉默。
孙教授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晌后,才开口:“可是,可是大漓也多少历史啊。”
“除了忠勇侯谢家,大漓也没人了啊。”
苏念念急忙追问:“在历史上,谢家的结局到底如何?具体是怎样?”
他长叹一口气,说:“一个字,惨。”
苏念念心头一紧。
孙教授缓缓开口,说道:“大漓两任皇帝,整个朝代也不过六十余年。谢家忠勇侯,满门忠义,忠勇侯谢昭,驰骋沙场半生,最后却被困在北疆做苦役,三年后,郁郁而终。”